“下潛之前,施耐德教授叮囑我們無論發生什么事都不要離開潛水鐘。
但組長遭遇幻覺侵襲后大聲喊著‘開門了!開門了!’,然后一把將潛水鐘的門給打開,脫離了潛水鐘的靜電屏障走了出去。
我嘗試喚醒他,但不知為何我喪失了語言功能,除了粗重的喘息之外發不出半點聲音。
而在走出潛水鐘的瞬間,組長似乎恢復了清醒,但依然沉浸在幻覺之中,只是本能讓他感知到了危機就在前方蟄伏,于是驚恐的讓我們不要進門,退出去。”
芬格爾嘆了口氣:“但是一切都晚了,他脫離了潛水鐘的靜電屏障,遭到了恐怖的精神攻擊。
他端著槍四處亂射,但是根本無法命中敵人,只能浪費子彈。
而他的搭檔也遭到波及,沖出來就揮舞著潛水刀割斷了連接著潛水鐘和破冰船的安全索。”
說到這,他忽然抬頭,用那雙仿佛終年覆蓋著陰云的眼眸望向路明非:
“師弟,你應該知道執行部紀律禁止水下配合的人之間有男女感情的吧。”
“當然。”路明非頷首,葉勝和酒德亞紀這對王牌搭檔就是因此被迫單飛。
“當時一起下潛的六人組里有一個是我的女朋友,她叫eva,比我大一屆。”
芬格爾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鐵灰色的眸子泛起一絲柔情,顯然這個女孩兒對他來說無比的重要。
就像繪梨衣對路明非一樣,是他錨定這個世界的錨點。
“其實當時只有一具潛水鐘斷開連接,我們剩余四個還是能呼叫救援緊急脫離,但組長的搭檔沖拿著潛水刀沖過來想割斷她們的潛水鐘安全索。
eva是個好女孩兒,卡塞爾學院沒有人不喜歡她,危在旦夕還讓我趕緊走,別管她。
可這么好的女孩兒我怎么舍得棄她而去,所以一腳踹開安全門沖了出去。
但我的游泳技術一般,在進入卡塞爾學院和旱鴨子沒什么兩樣,沒能趕在安全索被割斷前阻止。
再之后,最后一個潛水鐘的安全索被我的搭檔割斷,而我也被三個失控的隊友包圍了,那條龍控制著他們的幻覺,把我變成了他們的敵人。
我大喊著讓他們醒醒,但聲音傳到他們耳中卻只是怪物的嘶吼,更加瘋狂的向我發起攻擊。”
芬格爾丟開手里被捏成團的可樂杯,從桌子底下摸出一瓶啤酒,拇指微一用力便將其崩飛,猛灌一大口平復心情后這才繼續:
“而就像我說的,eva是個好女孩兒,她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我身陷死局無動于衷。
安全索已經斷開,沒有外力我們很難在胚胎的干擾下成功上浮,所以她也帶著人沖了出來。”
苦酒入喉心作痛,芬格爾自己親手揭開傷疤暴露出血淋淋的傷口有多痛無從而知,就像之前說的,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痛,唯有酒精才能起到鎮痛作用。
“萬幸,在我和eva的努力下,隊友們總算恢復了清醒。
但這時候安全索已經被回收,而周邊的水域溫度已經降到了零度以下,我們稍微動一下身邊的海水就會迅速結冰。
更糟糕的是,那枚胚胎忽然孵化了,并且發動了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