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澤暴風哭泣的勢頭一頓,抬起頭,露出一張梨暴雨滿是疙瘩的臉:“媽,那是一首歌。”
“都一樣。”中年婦女摸著兒子油膩的頭發,端過熬好的銀耳蓮子湯:“先把銀耳湯喝了好不好你都兩天沒好好吃東西了。”
“不要,我要轉學!”路鳴澤難得感受如此強烈的母愛,想要硬氣一回。
他不想回仕蘭中學,怕看到同學們滿眼滿臉的譏諷和嘲弄。
澤太子生平別無所求,唯有面皮最是在乎,昨天那驚世一跪,幾乎將他渾身傲骨盡數碾碎,從云端跌入塵埃。
但中年婦女怎么可能會答應,她現在就憋著一股氣,想要讓路鳴澤考個好大學,最好也是國外的名牌大學,把那個白眼狼路明非甩的遠遠的。
“那個韓什么寒不是能受胯下之辱,最后成為一頂一的大人物嗎,你只要撐過去,也能像鳳凰一樣涅槃重生。”中年婦女絞盡腦汁兒想些詞匯安慰好大兒,“你也不想在同學們眼中是個輸不起選擇逃避困難的形象吧”
路鳴澤聞言,嘴唇囁嚅著還想說些什么,但看著老媽用力到把翻護欄都給拽變形的大手,還是沒再說什么。
他機械地點點頭,接過碗,卻又不喝,只是用勺子攪動著里面的銀耳,眼神依舊空洞,仿佛心已經被那一泡尿奪走,此生或許再無悲喜。
中年婦女看著兒子這副模樣,心里的怒火越燒越旺。
都是那個白眼狼路明非害的!
明明是一家人,居然當眾讓堂弟出這么大的丑!
哄著路鳴澤吃完銀耳蓮子湯,中年婦女端著空碗轉身離開,關上臥室門的瞬間臉色黑如鍋底,咬牙切齒地盤算著,今晚一定要逼丈夫去找路明非討個說法。
她兒子馬上就要學業基礎會考了,要是因為這事影響了發揮,她跟路明非沒完!
……
夜色漸深,某高檔酒店的包廂內觥籌交錯。
路谷城滿面紅光地舉著酒杯,周圍幾個平時對他愛答不理的領導此刻都對他釋放善意。
“老路啊,真沒想到你侄子這么有出息!”分局王局長拍著路谷城的肩膀,“日本那邊和咱們這都上新聞了!”
路谷城謙虛地笑笑:“小孩子瞎折騰,讓各位領導見笑了。”
“哎,這話說的!”人事處的陳處長打趣兒道,“我女兒這兩天天天擱家唱你侄子的那首歌,老路你看啥時候安排下,讓我女兒見見偶像啊哈哈。”
“還別說,那首歌還怪好聽的嘞,看不出來老路你們家還有這音樂細胞。”
“我聽說老路兒子還是個小鋼琴家,不知道啥時候也來個一鳴驚人,說不得咱們這電視臺還找他們兄弟倆一起表演節目呢。”
“哈哈,哪里哪里,只是小孩子練著玩罷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就開竅了。”路谷城擺手,臉上一如既往掛著謙虛的笑,但眼底還是藏不住的自豪與喜悅。
只是……
酒過三巡,路谷城的手機又一次震動起來。
他瞥了一眼屏幕,又是自家黃臉婆打來的電話。
手機已經有五個未接來電了,再不接的話路谷城感覺自己今晚就能看到死兆星在閃耀了。
他悄悄嘆了口氣,借口上洗手間走出包廂。
“喂,老婆,我在應酬……”他想要解釋,但對面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路谷城!你心里還有沒有這個家”電話那頭傳來刺耳的尖叫,“兒子都抑郁成這個樣子了你還喝得下去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