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今晚你要是不把路明非那個小混蛋帶回來給鳴澤道歉,你就別回來了!”
路谷城揉了揉太陽穴:“老婆,這事兒和明非有什么關系,是鳴澤他非要在學校裝大尾巴狼……”
“放屁!”中年婦女的聲音提高了八度,“鳴澤說錯什么了路明非不是他堂哥自家兄弟借個名頭怎么了他倒好,當著全校的面讓鳴澤出丑!
我告訴你路谷城,你要還是個男人是個父親,就去找你那個好侄子把賬算明白!”
路谷城張了張嘴,最終只是低聲道:“我晚點回去再說。”
話落,也不等那邊咆哮再起便掛斷了電話。
洗手間的鏡子里映出一張疲憊的中年面孔。路谷城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拍了拍臉。
他知道兒子在學校的行為有多丟人,更知道妻子一貫的溺愛和自己的縱容才是導致兒子變成這樣的根源。
但在這個家里,道理從來就不重要,他的意見也總是無足輕重。
回到包廂,眾人已經喝得半酣,差不多要散場,該回家的回家,該洗腳的洗腳,王局長摟著路谷城的肩膀,一只手指了指上邊:
“老路,下半月有個去京城的考察團,我特意給你申請了個名額!到時候可以帶你侄子一起去見見世面,聽說那邊也有領導對他感興趣。”
路谷城恭敬笑著點頭致謝,面上歡喜,心里卻一片苦澀。
職場上的一時春風得意與家中的雞飛狗跳形成鮮明對比,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撕裂成了兩半。
……
深夜十一點,路谷城終于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
鑰匙剛插進鎖孔,他就聽見屋內傳來電視機的聲音,這么晚了,自家黃臉婆肯定又在等他算賬。
“路谷城!”果然,門剛打開,一聲怒吼便迎面而來。
雖然早有預料,但路谷城還是不由悚然一驚,一身酒勁兒都險些被嚇醒。
抬眼望去,只見穿著寬松睡衣也無法掩飾住走形身材的中年婦女正雙手叉腰,死死瞪著自己,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憤怒與不滿。
“小聲點,鄰居都睡了……”
見自家黃臉婆滿身戾氣,路谷城連忙把門關上,防止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單方面輸出成為街坊鄰居明天閑談八卦的主要素材。
“睡我兒子都快被逼得跳樓了,你還關心鄰居”
中年婦女的聲音雖然壓低,但怒氣絲毫未減:“你看看鳴澤現在什么樣子兩天不吃不喝,學業基礎會考就在眼前,他要是考砸了,你負得起這個責嗎”
她不敢保證路鳴澤能像路明非一樣走狗屎運被外國名校看上,還是得保一手國內高校,所以這周末的考試便格外重要。
路谷城放下公文包,站在原地攤手,試圖講道理:“我今天問了他們班主任,鳴澤最近在學校的表現……”
“我不管他在學校怎么樣!”中年婦女粗暴地打斷,“我就知道他現在這樣都是路明非害的!
你明天就去找他,讓他親自來給鳴澤道歉!”
谷城深吸一口氣:“老婆,這事真不是明非的錯。是鳴澤先……”
“啪!”一個枕頭狠狠砸在他臉上。
“路谷城!你到底站哪邊”中年婦女的眼睛里閃爍著危險的光,像只咆哮山林的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