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璉忙抬頭,斟酌著回道:“陛下,臣是南堂同知,這京城中大半都認識臣,就算臣把商隊組建起來,和建奴建立了聯系,可臣這個身份,始終...”
李若璉一邊說著,一邊搖了搖頭,萬一什么時候被建奴懷疑,自己這條命,沒了就沒了,可由此也讓陛下這個計劃,不能順利實施下去了。
朱由檢點了點頭,“這個問題朕考慮過。”
不管是選了李若璉這個很多人都認識的南堂同知,還是選了個不起眼的校尉力士,身份這個問題不可避免。
只要在錦衣衛待過一日,今后萬一被建奴發現身份,定然遺患無窮。
“朕要你大張旗鼓得離開錦衣衛,同錦衣衛結下仇怨,甚至要讓旁人以為,你恨朝廷,恨朕!”朱由檢說道。
只有如此,就算將來建奴知道他是從錦衣衛出來的,那又怎么樣,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身份這個問題,也就不是個問題。
“要怎么恨?”李若璉好奇,又為難道:“臣對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鑒,這突然要臣恨陛下,臣...不會呀!”
朱由檢撫了撫額,“倒不用你會,不過要你吃點苦頭!”
“哦...苦肉計?這個臣知道,臣不怕疼!”李若璉拍了拍胸膛,“陛下只管來!”
來什么來!
說得自己好像要對他做什么事一樣!
朱由檢嘆了一聲,“那便開始吧,你從這個殿門走出去,便是詔獄的階下囚,從詔獄出去之后,你同錦衣衛再沒有任何關系,好好做你的商人!”
“那臣什么時候去建奴?”李若璉又問。
“到那一日,你自會知曉!”
“臣,領旨!”李若璉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這不由讓朱由檢有點擔心,這人忠心是挺忠心的,可別太過激動,出了差錯啊!
殿門打開,駱養性當即臉色一肅,朝外喝道:“來人,李若璉以下犯上,觸怒陛下,押回詔獄受審!”
李若璉臉上興奮的神色一掃而空,滿面怒火,朝著駱養性就呸了一口,“姓駱的,你陷害我,是你陷害我!陛下,聽臣解釋,聽臣給您解釋啊!陛下——”
朱由檢看著突然手舞足蹈、全身細胞都在用力的李若璉...目瞪口呆!
這是什么接不到戲的演技!
太過了太過了!
不要這么浮夸!
哎呀,沒眼看!
隨著錦衣衛的離去,武英殿漸漸安靜下來,朱由檢失笑搖頭,也不確定這出好戲會不會順利開演。
朱由檢繼續批折子,剛拿起一份奏折,突然想到朱媺娖這事,偏頭問道:“宮中有沒有騎射功夫比較好的內侍?”
王承恩知道這是給坤興公主挑師父,也不敢馬虎,想了片刻,說道:“是有幾個功夫好的,司禮監的馬文科、張行素,還有后軍都督府的曹化雨,東廠的方正化,拳腳功夫也是俱佳。”
“曹化雨...方正化...”朱由檢念叨著。
曹化雨不行,他是曹化淳的兄長,年紀也大了,過幾年該是致仕了。
方正化倒是可以,金老爺子陛下東方不敗的原型,武藝高超,人也方正。
“方正化眼下,是在谷城吧?”
朱由檢印象中,方正化作為督軍太監,現在正在谷城盯著流賊形勢呢,要詔回來,也得等曹化淳將張獻忠殺了之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