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來,李若璉打了個寒顫,抱著胳膊用力搓了搓,才轉身走開。
下一步,回家收拾些東西,就要離開京城了。
李若璉在心中盤算著計劃,突然腳步一停,偏頭朝后看了一眼,一個身影快速轉身,裝作在看街邊攤販上的貨品。
“為什么要跟著自己?難道發現了什么?”李若璉心頭一緊,左右瞧了幾眼,閃身進了一條胡同。
身后影子當即跟了上去,可走進胡同,哪里還有李若璉的身影。
“不愧是錦衣衛,受了傷還跑這么快!”
那人嘀咕著,小跑著朝胡同底跑去,左看右看,也看不到李若璉的影子,嘆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
“啊!你——”那人剛轉身,就見李若璉冷著臉站在自己身后。
“你跟著我做什么?”李若璉皺了眉頭,又細瞧了幾眼,問道:“你是女人?”
眼前的人穿了一身男裝,離得遠只以為是個矮個子男人,可此時走近了,才見對面這人細皮嫩肉的,又沒有喉結,胸前鼓鼓囊囊的,總不會是塞了東西進去吧!
“你往哪兒看呢,登徒子!”那女子后退了幾步,突然后悔自己所為。
這原來可是個錦衣衛呀,自己怎么就腦子一熱跟上來了呢!
“嘿,是你先跟蹤我的,還惡人先告狀了,阿嚏——”李若璉說完,沒忍住打了個噴嚏,這天可實在太冷了,他穿著一件單衣,可受不住。
“說,為什么跟著我,不然我就在這里——”
“怎么樣?”那人嚇得臉色一白,雙手抱著自己又后退了幾步,可身后就是墻壁,退無可退了。
“你想怎么樣,我就能怎么樣!”李若璉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人,那人后退,他就上前,直到那人后背抵住了墻壁,他低下頭,伸手勾了那女子下巴,又端詳了片刻,露出一抹笑來。
“長得倒是好,老子正好從詔獄出來沒銀子,把你賣到窯子里去,也能賺幾個錢花花,”李若璉惡狠狠得盯著眼前的人,“說,跟著我干什么?”
“我...我也沒辦法了,”那女子一瞬間的害怕之后,卻是突然冷靜了下來,避開李若璉的目光扭過頭去,感覺到下巴的鉗制松開了,才又繼續道:“我想打聽個人,可詔獄,我進不去。”
“所以看我從詔獄出來,就跟著我了?”李若璉哼笑一聲,“你當我傻呢?我一個詔獄的階下囚,你來問我?”
“我知道你,你是錦衣衛南堂指揮同知,”那女子急急道:“你一定知道。”
“我就算知道,憑什么要告訴你!”
“大人,求求你了,小女子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我有錢,我給你錢!”那女子解下腰上錢袋,一股腦得塞進李若璉手中。
李若璉掂了掂,錢袋挺有分量,應該是裝了不少,可既然有錢,為什么不去打點錦衣衛?
李若璉又看向對面那女子,咦,臉龐的顏色和脖子的顏色似乎有差呀,這是為了遮蓋自己容貌?
那她真實面貌,該是有多好看?
原來如此,李若璉明白了,錦衣衛惡名在外,這女子定然是擔心錦衣衛覬覦她的容貌,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來,才鋌而走險跟著自己這個受了傷的。
李若璉想著將錢袋擱在懷里,問道:“說吧,你要打聽誰?”
那女子聞言,終于露出笑來,朝李若璉福了福身,說道:“小女柳如是,想要打聽虞山先生,哦,就是錢謙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