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提議,皇太極倒是沒有否定,對于朱由檢說要帶一個人的提議,也是應承了下來。
使者見皇太極應下,終于如釋重負,離開建奴的大帳。
見人離開,濟爾哈朗才不屑笑道:“一個人?就算明國皇帝帶十個侍衛,也不是皇上您的對手!”
皇太極搖了搖頭,“不可輕視他們,聽聞明國的錦衣衛中可是人才輩出。”
“錦衣衛?就是探子,能有多少功夫,”多鐸也在旁說道:“皇上,咱們如何布置?”
皇太極轉過身,看著輿圖,眼神流連在龍源河附近,“他們倒真是選了個好地方,隔著河,大軍一時也難以沖殺,看來只能朕親自動手了!”
“可要有所埋伏?”多鐸上前,看著輿圖道:“龍源橋兩岸一馬平川,無山無堡,無法掩藏蹤跡,要不...橋下?”
“龍源河如今是結冰期,怎么布置?”濟爾哈朗反駁道:“就站在冰上,豈不是一眼就能被瞧見?”
“也是,”多鐸點頭,“這可難辦!”
“無妨,朕一人就可!”皇太極信心十足,“等和談之際,朕一旦給出信號,命火銃手射擊阻礙明軍,巴圖魯即刻上橋,和朕一起把明國皇帝拿下!”
“是!”濟爾哈朗和多鐸齊聲應道。
兩日后,朱由檢便進了松山城,用了飯食,朱由檢將一眾人全部打發了出去,而后獨自坐在案前沉思。
他在外表現得一派胸有成竹、勝券在握的樣子,可實際上,心中卻也忐忑難安。
那可是皇太極啊!
眼下不是該擔心的時候,朱由檢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腦海中慢慢出現上輩子所看過的史集資料,正史、野史、起居錄、傳記、論文,哪怕是一副書畫上的只言片語,他皆是仔細回憶。
大約半個時辰,朱由檢睜開眼睛,鋪紙研磨,將其中有用的信息全部寫下。
這是他的習慣,書寫的過程會開拓他的思路,會讓他產生新的想法,這次也是一樣,他要面對皇太極,該如何去談,該談些什么,要和他講哪些條件,要用哪些事來讓他忌憚
子時,夏云和方正化還守在門外,屋中的燈燭仍舊明亮,也沒聽見皇帝喊人的聲音,二人對視一眼,目光中俱是擔憂。
“都這么晚了,再不歇息,天都該亮了!”王家棟打了個哈欠,有氣無力得靠在廊下。
“你先去歇息,橫豎這里有我們!”方正化說道。
王家棟搖了搖頭,“不行,奴婢伺候陛下的,陛下沒有歇息,奴婢怎么能先去歇息呢!成何體統!”
方正化見他堅持,便也不再多言,轉頭看向夏云,說道:“夏同知,可否拜托您一件事?”
夏云連眼皮子都沒撩一下,對方正化的話不置可否,一副沒聽見的樣子。
王家棟和他們二人處得久了,和夏云也是日漸熟悉,此時見他不理,笑著道:“夏同知,你們錦衣衛身手不好,耳朵也不好呀!”
夏云哪里能聽別人說錦衣衛身手不好的話來,當即抬眼瞪了過去,王家棟笑著道:“您氣性也太大了,您不服氣,找他再比劃回來嘛,干嘛不理人呢!”
方正化揉了揉鼻子,轉頭道:“行了,別失了司禮監的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