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幾日,柳如是總是對自己避而不見,到底是怎么了?
難不成是欲擒故縱之計?
周延儒和馮銓對視一眼,俱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嘲諷之色。
傷心?
一個歌女被皇帝看中,和跟著一個毫無前途的老頭子,會傷心?
他可真是看不清自己!
“不說這個,”錢謙益將柳如是的倩影從腦海中撇去,朝周延儒問道:“你二位眼下準備怎么辦?那些富商鄉紳這幾日活躍得厲害,要是被他們參一本,你們二位想要入朝的路,可就更難了。”
說到這個,周延儒滿臉忿忿,朝馮銓瞪了一眼,馮銓則是滿面羞愧,朝著周延儒拱了拱手。
“他們出了糧食,朝廷什么都沒給,全將責任推到老夫身上,真是豈有此理!”
“是啊,他們富得流油,就出了這么些糧食,還指望朝廷能給幾個官位,想得也太好了嘛!”
“所以現在才去資助士子,給他們錢打通張浦那里,”錢謙益說道:“你可知道,張浦如今手眼通天,要謀幾個官位,可不在話下,屆時他們得了官,再聽那些富商豪紳的話在陛下面前說些什么,你別說要入閣,就是做個小縣令,怕是都不能!”
“那你說,咱們該怎么辦?”馮銓忙在一旁問道。
錢謙益捧了茶杯,緩緩喝了一口茶,說道:“當初下江南籌糧的是誰,不能將這些事,推到他身上么?”
“楊嗣昌?”周延儒皺了眉頭,“可他們憑什么相信老夫?”
“我剛才不是說了?我門生在蘇州,我讓他們在士子中說些話,有什么難的?”
周延儒點了點頭,又道:“那你為何幫老夫?”
錢謙益看了周延儒一眼,開口道:“我去了京師這一趟,也是發現了,朝中能臣愈發少,陛下啊,總有一日還得想起你來,只盼著有朝一日,你能對我手下留情,讓我好好在江南,安度晚年!”
周延儒聽了錢謙益這話,心中得意,朝廷中傳回來的消息,陛下查貪腐官吏,又是罷免了許多,便是連閣臣都罷了兩個,這便意味著,多出了閣臣的缺。
西北流賊復叛,盧象升都親自帶兵去了,哼,這朝廷,還能找出來幾個做事的官吏。
陛下遲早會看到自己,遲早會想到自己的好來,錢謙益在京師定然也是聽說了什么,這才來討好自己。
周延儒看向錢謙益,笑著道:“好,同朝為官數載,老夫應了你就是!”
馮銓聽了,也在一旁道:“玉繩是我多年好友,你如此幫他,我感激不盡,這樣,你那欠陛下的一百萬兩銀子,我給你承擔一半,過幾日就給你送來!”
馮銓說的這話,另二人其實心知肚明是什么意思,哪里是為了周延儒,是為了他自己呢。
若給這無十萬兩,不說能換回來一個閣臣的位置,就說重新進入六部,那也是意外之喜了。
錢謙益門生遍布,影響甚遠,得了自己好處,可要為自己多說幾句話呀!
“那就...多謝馮先生了!”錢謙益本就心痛給出去的銀子,有人白送上門,自然是要收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