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們聽說沒有,虞山先生來南京了!”
二人的談話也被旁邊的客人聽在耳中,見他們在談論錢謙益,不由插話說道。
“來南京了?”書生眼睛一亮,“可知道是為何而來?若是要舉辦文會,小可定要去拜會一番才是。”
“那你就別想了,虞山先生這次,定然還是因為柳如是才來的。”那人唇角扯了一抹笑,“他從京師回來后,來了不下三次,可次次被柳如是拒之門外,看來啊,還不死心呢!”
“柳如是那誰?”田德忠不由好奇,插嘴問道。
“你連柳如是都不知道?”那人驚訝得掃了田德忠一眼,待看到他一身打扮之后,恍然道:“外地來的呀,難怪不知道柳如是了!”
田德忠是田宏遇之子,以恩蔭在五軍都督府中謀了個閑差,因為有官職在身,故所穿服飾可有繡樣,靴子上也可有花紋,腰間更能配以珠玉首飾。
這些書生,對于南京的官吏可是都認識的,乍一見這人穿著,自然知曉是外地客了。
“柳如是,河東君,別看她就是個歌姬,可是頗有才名,咱們一般可都見不到,就是那些有身份的,人柳如是也不是相見就能見的!”
“不過一個歌姬罷了,這么狂妄?”田德忠有些不屑,低賤之人,哪來的膽子。
這時,書生的臉上明顯帶了絲不悅,“柳如是雖然得虞山先生看重,可她到底也是有真才實學在的,狂妄一些怎么了?”
田德忠見他臉色,不欲多事,忙笑著道:“是在下說錯話了,莫怪莫怪!”
這時,跑堂的將菜送了上來,“客官,菜來了,醬鴨、鹽水鴨雙拼,燉生敲,清蒸鰣魚,清燉雞孚、松鼠桂魚,還有兩壺玉鉤,請慢用!”
菜上了,田德忠為了緩解適才尷尬的氣氛,忙親自將書生前面的酒盞斟滿,而后指著前面的菜問道:“這名字好稀奇,生敲是什么?”
那書生見田德忠一個京官沒絲毫架子,此時又是有意示好,也便忘了適才那些不快,舉了筷子說道:“就是鱔魚,這酒樓燒制的鱔魚可是他們招牌,別處吃不到的,快嘗嘗!”
田德忠夾了一段,剛入口便覺一股鮮香溢于口中,頓時點頭不住贊道:“果然是好!”
書生臉上重現了笑意,“咱們秦淮河邊酒家可多得是,您沒事呀,都可以去嘗嘗,不管是大酒樓菜色,還是就路邊竹棚中一碗粉絲湯,都是絕好的味道!”
田德忠連連點頭,書生又介紹了些南京城古跡風貌,一頓飯用畢,倒也兩廂盡歡。
“在下這便告辭了,多謝多謝!”
“倒是小可多謝郎君您這頓飯食!”
二人在酒樓門口分別,田德忠看著書生走遠的身影,朝小廝招了招手。
“大爺,有什么吩咐?”
“去,打聽打聽,那個柳如是住在哪里,本大爺也去會會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