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他們怎么能這么對我...”田禮妃抬起頭時,臉上滿布淚水,“他們去江南買瘦馬,你知道是為了什么?”
田禮妃苦笑了兩聲,“他們是要送入宮來獻給陛下的,是要用那些女子來代替我,他們覺得我沒用,我抓不住陛下的心,不能給他們帶來好處,他們...他們想出這種法子來...是將我置于何地呀!我是田家的人啊...”
海棠一時語塞,適才田家來人那番話,她只以為是田家父子給他們自己找了樂子,卻沒想到是這個意思,也難怪田禮妃這么傷心了。
這無異被田家給放棄了,可陛下,明明對娘娘好得很!
海棠心中也為自家娘娘憤憤不平起來,到底是什么樣的父兄,能做出這種事來。
“娘娘,陛下來了!”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稟報聲。
田禮妃忙擦干眼淚,整理了衣裳起身迎了出去。
“妾參見陛下!”田禮妃垂著頭行禮,可是剛哭過,聲音甕甕的,誰聽不出來啊。
朱由檢伸手將田禮妃頭抬起,“眼睛紅了也腫了,怎么了,為何哭?”
朱由檢裝作不知情的樣子柔聲問道,田禮妃聽了這番問話心中更是難過,她搖了搖頭,勉強露了笑說道:“沒有,是妾眼睛進了沙子,海棠幫妾吹了好久,才吹出來呢!”
朱由檢笑著點了點頭,“眼睛里可真不能進沙子,難受,非得吹出來不可!”
朱由檢牽著田禮妃走向殿中,剛要邁步,卻見地上的碎瓷片,笑著道:“看來這沙子挺厲害,惹得咱們田禮妃發了這么大脾氣!”
田禮妃不是個心思深沉的人,她有什么都擺在臉上,此時聽了皇帝這話,清楚陛下定然是什么都知道的,那自己還擱這兒演什么呀!
田禮妃將手從皇帝掌中抽出,繼而直接跪在地上,這一跪很是用力,海棠當即驚呼一聲,就要去扶,田禮妃一甩手,開口道:“陛下恕罪!”
“是你自己有罪?還是...”朱由檢淡淡道:“是為別人請罪?”
田禮妃抿了抿唇,“家兄做了錯事,陛下盡管責罰,但請饒過他一命!”
“田禮妃,朕相信你不是愚笨之人,他們做了這些事為了什么,想必你不會不知道,他們如此對你,你還要為他求情?”朱由檢看向田禮妃問道。
“血脈親情,如何論對錯呢!”田禮妃慘然一笑,“妾...求陛下這最后一次,之后他們若再有事,妾...不會再理!”
朱由檢聽了田禮妃這話,深深嘆了一口氣,血脈親情,何論對錯,于她卻是多么不公!
朱由檢上前,將田禮妃扶了起來,拉著她坐了下來,又將她褲腿卷起,還好冬日穿得厚,膝蓋不過就破了些皮,略有些發紅。
“可疼?”朱由檢伸手輕揉,話音剛落,一滴眼淚就滴在了自己手背上。
朱由檢抬頭,見田禮妃淚眼朦朧得看著自己,臉龐上淚珠子一串串流個不停。
“怎么?眼淚又進沙子了?來,朕給你吹吹!”朱由檢說著湊上去,在田禮妃的眼睛上輕吻了一下,繼而將人抱在懷中,輕嘆道:“朕再應你一次,你也記著你說過的這話,若他們再犯事,不得再理會!”
“嗯,妾記住了!”田禮妃在朱由檢懷中輕聲應道。
田禮妃其實還想問問皇帝關于他看中的瘦馬的事,可眼下這番溫馨,她也不想掃了興。
況且這么些年了,宮里也沒進過新人,陛下是皇帝,要選誰入宮就選誰入宮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