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義渠默默站在一旁,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不是個膽小怕事的,怎么會在別人相助之際自己先逃跑呢?
其中必有蹊蹺。
陛下要見就見吧,若他當真做了如此不義之事,不用陛下說,自己親自將他送到定國公府上認錯。
可若他是被冤枉的,就算陛下幫著定國公府,自己也不能讓他受半分委屈。
很快,凌義渠的兒子凌文遠被內侍帶了進來,他雖然是國子監的一個學生,也沒進過宮,更沒見過皇帝,可他行走之際卻是昂首挺胸,風姿綽然,朱由檢看去,覺得頗有些魏晉風度。
“學生參見陛下!”凌文遠走進殿中,沒有朝自己父親看上一眼,對定國公憤怒的眼神也是絲毫不懼。
朱由檢在心中暗暗點了點頭,遂即正色開口道:“定國公奏稟,說你遭受歹人欺負,卻在徐熹相助之際徑自逃跑,以至于徐熹受傷,可有此事?”
“回陛下,沒有此事!”凌文遠大聲道。
“放屁,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滿門抄斬的,小兔崽子,你可想清楚了再說!”定國公聞言立即站了起來,上前指著凌文遠罵道。
“定國公稍安勿躁,下官深知小兒脾性,不是個說謊之人,”凌義渠上前護在凌文遠身前,繼而轉身朝皇帝開口道:“陛下,臣自小教導小兒禮儀規矩,臣相信小兒于此事上所言為真。”
“你是他爹,你自然是幫著他說話了,可我孫兒如今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又要怎么說?”徐允禎大聲喊道。
“定國公,”朱由檢大聲呵斥道:“朕說了查明此事,定會給你個公道,怎么,如今連朕的話都沒用了?”
朱由檢說完,見徐允禎退后幾步,才看向凌文遠道:“凌文遠,你來說!”
“是...”凌文遠站直身子,目視前方緩緩說道:“學生今日和幾個同窗約好了出城踏青,沒想回城之際,遇到幾個歹人,非要學生身上的銀錢...”
歹人有十來個,學生只有五六個,且歹人身上拿著刀具木棒,看著俱是兇殘無比,凌文遠膽子不小,可也不蠢,若意氣用事,自己這五六個人定然血濺當場。
于是,凌文遠便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掏了出來,錢乃身外之物,沒了就沒了。
可命只有一條,哪個重要,凌文遠也分得清楚。
錢財給了,歹人仍舊不走,可又不說還要做什么,只圍著他們不讓走,其中一人又是頻頻朝遠處看去,仿佛在等人一般,凌文遠當下便心生懷疑。
凌文遠索性便老實等著,看他們到底要做什么,而沒過多久,就見不遠處徐熹騎著馬跑了來,凌文遠看向歹人,就見那人臉上一副“終于來了”的表情。
而之后發生的事,凌文遠更是覺得好笑,徐熹一人,就將十來個歹人打倒在地。
“你走了?”凌義渠皺眉問道。
“沒有,歹人被‘打跑’,學生同徐小公子道了謝,然后才和同窗回城,我們走的時候,徐熹還好好的,學生同窗俱可作證!”
“你們都是一伙的,怕擔責任,自然會這么說!”徐允禎在一旁說道。
“定國公若是不信,待歹人抓捕歸案,自然知曉學生沒說假話!”凌文遠毫不畏懼定國公的威勢,大聲說道。
徐允禎聽了凌文遠的話哼笑一聲,“這便是你們商量好的說辭吧,聽你們這些話,歹人是徐熹找來的,又為了什么?還能找人打傷自己不成?”
“再說了,”徐允禎看向皇帝,“要歹人一直抓不到,這事就沒個結果了不成?”
徐允禎話音剛落,就聽外面傳來稟報聲:“陛下,歹人抓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