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府大堂,不僅范家的人來了,王家、靳家等幾家晉商都來了人。
“小人見過陳總督!”
幾人行了禮,又分座次在陳新甲下首坐了,為首一個中年人才又開口道:“陳總督,盧尚書那邊,小人該怎么回才好?”
“怎么,給他們送糧草,等打退了流賊,這功勞能算你們的?”陳新甲瞥了一眼中年人,語氣不耐道。
“范某不敢,只不是,”中年人朝其余幾人看了一眼,臉上露出為難,“張家口倉庫放了不少東西,要被流賊給搶了,不說損失慘重,朝廷怕也就知道咱們的生意了,怕是不好啊!”
姓范的這人自然是范永斗,也是如今晉商頭領,張家口囤積的不僅有糧食,還有許多朝廷嚴禁商賈賣買的物資,比如鐵器、兵刃、鹽等。
這些東西放在張家口,而張家口外就是長城,長城外可就屬于關外了,倉庫在這里做什么用不言而喻。
晉商可是靠著張家口賺了不少錢,建奴正因為有張家口物資源源不斷的輸送,這才能每隔一段時間就進關劫掠。
要不,大家都一樣是小冰河,憑什么你建奴在北方能有糧食這些物資呢?
還不都是晉商給賣過去的!
眼下,流賊居然朝著山西打來,萬一打進了張家口,這損失可是大了呀!
“晉王家資豐厚,就讓流賊緊著晉王搶罷了,你們著什么急!”
陳新甲面上一副淡然,范永斗聽了不禁面露疑惑,朝對面幾人看了一眼,問道:“總督是有法子?”
“你們放心就是,朝廷這么多藩王,少一個晉王,無多大關系!”
陳新甲的話中透露出的意思,讓包括范永斗在內的幾人俱是震驚,轉而想明白了陳新甲的意思。
盧象升作為兵部尚書,又是此次攻打流賊的統帥,若是在這個時候發生流賊搶了藩王莊子,甚至更眼中的事,比如...藩王被流賊打死了這種事,盧象升必定就要擔責。
盧象升擔責,兵部尚書這個位置自然就保不住,陳新甲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這么好的機會,陳新甲定然會有所安排,范永斗他們幾個聽了,一邊安了心,一邊交換了個眼神。
陳新甲心中只有私利,現在能為了兵部尚書位犧牲一個藩王,今后,自然會為了別的犧牲他們幾個。
范永斗暗暗在心中打算,不能讓陳新甲將他們幾個捏在股掌之中,得想想辦法才行啊!
山西郊外一處莊子,張獻忠等人正是在這里修整,餓了好幾日,此時面對滿桌酒肉,兵將們吃得滿嘴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