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氣溫也上升了些許,雖不至于能有多暖和,但至少上朝之際,文武百官不用再縮著脖子吹冷風了。
今日也是一樣,照樣出來之后,照在身上還有些微暖意,這種日子,就該曬個太陽,捧一杯好茶,瞇一覺才舒坦啊!
還未等他們發出感嘆,就見皇帝身旁王承恩手中拿了一疊紙張,送到了隊列前面那幾人手上。
“什么東西?”有人疑惑,想著難不成陛下又有了什么奇怪的主意。
可當他們自己拿到手、仔細看完,心中忍不住駭然。
瑞王田租被鄭總兵麾下李國奇給搶了?
這吃了熊心豹子膽吧!
“都看完了?”
上面傳來皇帝的聲音,眾人惴惴,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好沉默以對。
“怎么都不說話?”朱由檢掃了一眼,冷哼一聲繼續道:“說說吧,這事該如何處置?”
搶藩王田租這事,可大可小呀!
下面眾人心思急轉,卻因為猜不準皇帝的意思而沒人敢出列回話,朱由檢心中冷笑,這但凡遇到點事,這幫人就只會扮鵪鶉。
“陛下,臣有話要說!”便在這個時候,凌義渠朝前邁了一步開口道。
“說!”朱由檢看向凌義渠,經過定國公那件事之后,朱由檢對凌義渠好感度拉滿,不畏強權之人,方能在此亂世作出一番成就來。
“陛下,臣斗膽,固然李將軍搶了瑞王田租,可也是為大計迫不得已,臣以為,可寬恕一二!”凌義渠開口說道。
朱由檢聽了凌義渠這回答,眉頭不自覺皺了皺,看來這個年代的人思想還是局限,以為自己要處置,就是處置李國奇嗎?
而皇帝皺了眉頭,底下一眾人卻是看到了風向標一樣,兵部主事張若麒當即走出,開口說道:“陛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李國奇膽敢搶瑞王田租,若輕饒了他,其余人定有樣學樣,難道沒有糧草就可以去搶嗎?那和流賊有何分別?”
張若麒這話說完,方逢年也上前說道:“陛下,藩王乃皇親,李國奇連藩王的田租都敢搶,可想而知,私底下也不知搶了多少百姓的東西,還望陛下嚴查!”
“陛下,”方逢年說完,范復粹皺著眉頭上前,“還請陛下明鑒,鄭總兵一向治兵嚴格,若不是逼得沒辦法,想必不會有此事,方尚書沒有證據,便以猜測來定李將軍之罪責,可別又一個莫須有!”
方逢年聽了范復粹這話,心頭一凜,抬頭見皇帝臉色陰沉,忙又拱手道:“陛下恕罪,臣一時情急口不擇言,但李將軍搶瑞王田租是真,還請陛下明查!”
“要臣說,李國奇搶藩王田租,等同謀反!”這個時候,都察院右都御史張忻開口道。
左都御史李邦華見張忻突然開口,心里一驚,想著他今日是怎么了,平日一向謹慎,真要彈劾什么人,也會同自己商議。
陛下如今性子難測,而李國奇搶瑞王田租這事,陛下也沒有明確表明態度,他這么急著跳出去,委實奇怪。
“謀反?”朱由檢瞇了瞇眼睛,看向張忻,這人怕是同瑞王有什么關聯吧,一張口就是謀反,是要致李國奇于死地啊!
朱由檢猜得沒錯,瑞王說的那人,便是張忻,他在姜埰寫下奏報之后,也回了府寫了一封書信,命人快馬加鞭送至京師,送到了張忻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