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嚯,還真是鐵面無私啊!”高公子在一旁聽了,“嘖嘖”兩聲,“我爹要是來托夢,我定將此事告知,想來也能寬一寬他的心,畢竟求了你一輩子,一張畫都沒求到!”
張國維對姓高的這公子掃了一眼,見他雖然說的不像話,卻不像是個惡人,便也不管他,從袖中取出一份文書來,說道:“是陛下詔你入京,這是任命書!”
“什么?入京?”
除了張國維,院中另外三人俱是喊出聲來,剛還一臉看好戲的高公子更是大步朝前,恨不得去搶他們手中的文書來看。
“別是弄錯了?”崔子忠顫抖著手展開文書,看了幾行,本是激動的心卻是一點點冷卻下來,“畫院?陛下讓我入畫院?”
高公子聽了這話,也忍不住皺了眉頭,“陛下讓你去京中畫畫?”
他嘆了一聲,來回走了幾步,“就你這倔驢一樣的脾氣,陛下讓你畫,你要是還不畫,會掉腦袋吧!唉喲,我爹可還不想那么快見到你,這是陛下的意思,你還是收起你的傲氣,聽一聽吧!”
張國維聽高公子這話,對他的印象又好了點,嘴巴不饒人,對崔子忠倒也是有一份關心在的,他朝高公子說道:“你先別說話。”
說罷,又朝崔子忠道:“這事復雜,畫也不是普通的畫,你聽我慢慢說。”
張國維將皇帝要重開鈔法,并且在寶鈔上畫人像這事同崔子忠說了,怕他不同意,張國維還說了皇帝為何如此做,從防偽說到為朝廷凝聚民心、震懾貪腐,聽得崔子忠一臉不敢置信。
“不止你,陛下還宣了陳洪綬一起作畫,另外,寶鈔上的字,定了倪元璐來寫,我適才才將文書給他送去,他當即便應了!”
張國維說完,眼睛定定得看向崔子忠,“我知道你的規矩,可鈔法何等重要,規矩也是人定的,你也改一改!”
張國維是真怕自己這個好友太過迂腐,拒不接受,惹得陛下不快不說,耽誤了鈔法大事就不好了。
“好,我去!”崔子忠卻是彎了彎嘴角,朝張國維道:“玉笥放心,這是大事,我去!”
“那就好!”張國維聽到崔子忠應承下來,忍不住放松了一口氣,再開口時又輕松了不少,“剛進門時,聽聞霖兒要入學了?”
說到此時,崔子忠眉宇間露出了點愁色,“是!”
“想去崇正書院?”張國維又問道。
崔子忠看了張國維一眼,說道:“我知道你在南京六部任職,你不用為我徇私,我自己想辦法!”
高公子聽了這話,才知道張國維是哪個,他唬了一跳,突然后悔自己為什么要留下。
六部的官啊,還是崔子忠的好友,看他們說話的語氣,再是熟稔不過,完了完了,他要懲治自己,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高公子在這里自己嚇自己,人張國維和崔子忠壓根沒理他,只當他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兒罷了。
誰沒事同小孩一般見識。
“你這脾氣...”張國維搖了搖頭,“不是去南京?你去京師,自該把霖兒帶著,如今國子監是汝止管著,讓霖兒去考個試,汝止自會上報陛下,霖兒是個聰明的,想必通過考試不會太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