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先生唾沫齊飛,從陛下得知了山西地動的那一刻起,說到將晉商凌遲結束,眾人聽得熱血沸騰,好不暢快。
要說這背后沒有錦衣衛的手筆,那自然是不成的,要不然,這說書先生是知道這么細致的。
“范永斗連連慘叫,可是凌遲之刑,不割滿一千刀又怎會停下,也幸得范永斗身上肉多,要換個瘦的來,說不準割了八百刀就沒肉了......”
已是講到最后,方正化將腦袋收回來,朝對面夏云笑著道:“陛下是不是早就讓你們盯著晉商了?這一出可是大快人心。”
夏云剝了個花生扔進口中,不咸不淡道:“陛下做什么事都準備充分了才動手,自然是順利。”
方正化點了點頭,二人一時又無話,只支著耳朵聽樓下動靜,見樓下掌聲交好聲混雜,更有“乒乒乓乓”之聲,想必是銀子落在臺上的聲音。
“這先生可是賺足了銀子!”方正化又笑著道。
夏云“嗯”了一聲,“誰說不是呢!”
方正化在心里嘆了一聲,自那次事后,他們二人雖然也一起說話喝酒,可到底有了不同,從前的熱絡仿若一下子就散了,夏云又成了剛認識那會兒,冷冷清清的錦衣衛同知。
“書也聽完了,本官還有事,先走一步!”夏云拍了拍手,扔了個碎銀子在桌上,轉身離開了雅間。
看著夏云的背影,方正化又嘆了一聲,今日本是想來道個歉的,畢竟夏云做那事,也是為了給自己出氣,自己委實不該用質問的語氣同他說話,寒了人家的心。
這下好了,好不容易將冰塊捂熱一些,這下又給凍回去了。
夏云出了茶樓,饒了幾圈,確定身后沒有人跟著,才朝一條胡同里走去,剛拐了進去,就見里頭一個人影縮了一下。
“是我!”夏云道。
人影從拐角走出,正是李沨,他上前拱了拱手,“夏同知。”
“中原流賊差不多已是平息,現在去也沒了意義,”夏云冷冷淡淡道:“如今給你兩個選擇,其一,進錦衣衛,這點主本官還是能做的,其二...”
李沨抬眸,看著夏云張口:“本官聽陛下的意思,是遲早得和韃子再打一場,你可以去遼東。”
李沨沒有多想,開口說道:“下官去遼東!”
夏云臉上絲毫沒有意外,點了點頭,“好!”
“多謝夏同知!”李沨行禮,“還有一事,夏同知離京這幾日,下官看見徐熹帶著幾個老仆,離開京城了。”
“去哪兒了?”
“南京!”李沨說完,再度拱了拱手,轉身走出了胡同。
夏云冷笑了幾聲,南京,該是去找魏國公了吧!
定國公府和南京魏國公府,同出徐達一脈,定國公府被抄家,徐熹沒了自己祖父庇護,成為庶民的他只能去投靠魏國公。
夏云不著急,徐熹就算去南京,他也能讓他在南京待不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