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銀子!”鄭芝鳳直截了當說道。
鄭芝豹聞言,“哈?”了一聲,“咱們給皇帝銀子?皇帝會缺銀子?就算...就算原來缺,現在也不會缺了吧,你不是說了,當初抄晉商可是抄了不下八九千萬兩的白銀,這還不算金子和田地宅子的呢!”
鄭芝豹覺得鄭芝鳳這個主意有些荒唐,再說了,皇帝現在不是打擊貪官污吏么,自己家還上趕著給皇帝送銀子,不是明晃晃朝皇帝說:“陛下,來抓我呀!”
想想這個畫面,鄭芝豹整個人都不好了。
鄭芝龍卻是沒有搖頭,朝鄭芝鳳道:“你繼續!”
“咱們每年在海上收的錢,也有一千多萬兩,這些錢原先給沒有朝廷背書,就是多的,可今日陛下特意點了這些錢,要說沒有什么想法,大哥你信?”
鄭芝龍回想在殿中一番奏對,當時自己可沒想這么多,現在再這么一想,的確是有不妥。
“況且,陛下給大哥的火器都是最新的,都是朝廷自己出錢打制,若今后大哥還想要,朝廷難道二話不說就給?”鄭芝鳳又道。
“可大哥要去給朝廷買糧啊,這些東西不是應該的嗎?”鄭芝豹在旁說道。
“陛下封大哥為福建水師總督,大哥就是朝廷的官,朝廷的官為朝廷做事,難道不是應當?”
“若照你這么說,朝廷就該把火器給朝廷的官啊,難道還賣不成?”鄭芝豹又道。
鄭芝龍從未有一刻覺得鄭芝豹腦子這么好使過,不過他也明白了鄭芝鳳的意思,那些過路費,其實就是皇帝一句話。
皇帝讓你收,你就可以收。
皇帝不讓,你再收,就是違抗圣旨。
如今皇帝讓自己繼續收,還給自己這么多火器,可不是因為皇帝大方、錢多沒處花,這是給了魚餌,釣魚呢!
“你覺得給多少合適?”鄭芝龍又問。
鄭芝鳳想了想,豎了兩根手指。
“二成?”鄭芝龍凝眉想了想,“既然要展示咱們的誠意,不如就足一些,我給陛下三成,但是,我還得要陛下一個承諾才行!”
“什么?”鄭芝豹忙問。
鄭芝龍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明日就知道了!”
鄭森全程都聽著,他知道自己家錢多,也知道這些錢是如何來的,對于此事,他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過路費都是番夷所出,漢人的船只不會問他們收錢,相反,若是在海上見到大明的漁民,還會幫上一幫,這也為何他們鄭家在福建這么得人心的原因。
可鄭森也覺得哪里不對,無論他在福建學堂,還是國子監中學到的,都是教授如何頂天立地,成為一個為百姓謀福祉,為朝廷盡忠之人。
這如今這效忠卻是扯上了利益,要用金銀來衡量,這讓他心中多了幾分疑惑和不解。
但他沒有開口,他潛意識里覺得,這些問題,在自己父親、四叔和五叔身上得不到答案。
翌日,鄭芝龍去到武英殿時,見殿外廊下還有一人在等,看著似有些眼熟。
“鄭提督!”那人朝著鄭芝龍拱了拱手,見他眼神疑惑又笑著道:“本官農政司宋/應/星,原先也在福建任推官,有幸見過鄭總督一面。”
原來此人就是發明了驚營炮和萬人敵的宋/應/星?
鄭芝龍想著能發明如此火器的,怎么該是個五大三粗的武將,卻不知竟然是農政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