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小臉紅撲撲的,額頭上掛著細密的汗水,眼中滿是興奮。
朱由檢饒有興致得打量了他一眼,笑著問道:“什么事這么高興?”
朱慈烺行了個禮,起身后又上前走了幾步,接過宮人的帕子擦了擦汗,才說道:“兒臣想要同父皇討個人!”
朱由檢將折子放下,疑惑道:“誰?要做什么?”
朱慈烺笑嘻嘻得走到御座旁,說道:“父皇,鄭家那小子身手極好,功課也不錯,讓他做兒臣的伴讀吧!”
朱由檢眉毛一挑,沒想到鄭森居然得了朱慈烺的青眼,不過這倒也是不錯。
和太子一起讀書,比在國子監要好,況且他們年齡相當,從小培養出的情誼不容易,長大之后就算為著少年情誼,鄭森也能為朝廷盡心盡力。
“這有何不可?”朱由檢爽快應了下來,說完朝小桌子努了努下巴,“不過,該做的事還得做,不得偷懶!”
“是,兒臣明白!”得了朱由檢的允許,朱慈烺笑成了一朵花,腳步輕快的走到旁邊坐下,拿過折子就看了起來。
沒看多久,朱慈烺臉上笑意就收了起來,時不時得一兩聲嘆息就飄進了朱由檢耳中。
朱由檢一開始沒管他,可卻見他沒有停的意思,忍不住問道:“怎么了這是?”
朱慈烺轉過頭,臉上頗是愁苦擔憂,“兒臣見各地巡撫、知府的折子,俱是稟報大旱,就是江南,雨水也比往年少了許多......”
朱由檢對此心中有數,大旱要到明年才結束,緊接著北方就是洪澇,土地無法耕種,番薯也同樣沒有好的收成,所以朱由檢才讓鄭芝龍去海外買糧。
可在買回來糧食之前,所有人心中的弦都還是崩著,但凡中間出點紕漏,哪怕只有十來日接不上,便會死去不少人。
可對著朱慈烺,朱由檢還是笑著安慰道:“放心,父皇都有安排!”
這幾日,南京的百姓總覺得城中氛圍很是不一般,可又說不上哪里不一樣。
這么熱的天,晌午的時候就是狗都不會出來走動,可這幾日街上卻是不少人,雖然看著行色匆匆的那些人都是誰家仆從。
對于百姓而言,雖然覺得氛圍不一般,但日子該過還是怎么過,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可于在南京的商賈而言,卻實打實得不知如何是好。
日前,行首們應南京戶部尚書張國維的邀約去了趟衙門,回來后一個個都沉著臉。
和之前商議的一樣,汪文德還是堅持拖著,等朝廷等不及了再說,如果最終的結果還是要加稅,能少加一些還是好的。
本以為商議好了之后,要著急的就是朝廷,卻沒想到高氏商行的當家高成磊,于三日后就去衙門簽署了加稅文書,并且這幾日和南京的大小商行頻繁走動,竟然是當起來朝廷的說客,將朝廷加稅的政策詳詳細細得解釋了一通。
那什么階梯稅制,什么玩意兒,聽著好似還挺合理,可汪文德仔細一合計,對于小商行來說沒什么大的變化,有的還減了稅額,可于他們這種大商行而言,無疑于剝皮抽筋大出血,要是同意,今后別說造幾個園子了,怕是一兩的雞蛋都無法日日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