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吧!”
鄭芝龍將信紙隨手遞了過去,鄭森接過坐在一旁看去,“建奴...水師...皮島登陸...缺一不可...這...”鄭森終于明白為何鄭芝龍的神色會如此變幻了,陛下真是做了好一番部署啊!
“大明和建奴之間必有一場大戰,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鄭芝龍見鄭森放下信紙,低頭沉思,開口說道:“可是所有人都以為,陛下會和從前一樣,從長城關隘出去遼東,戰場在寧錦一帶......”
“建奴會破關!”鄭森說道。
“不錯,建奴不會這么傻,皇太極從來不糾結在一個地方,他會分兵,借蒙古的地破長城關隘進入中原,所以戰線會被拉到晉、陜、冀等地,離京師就近了。”
“陛下會命大軍勤王!”鄭森又道。
“以往都是如此,”鄭芝龍點了點頭,“不過陛下好像有了別的想法!”
“爹,”鄭森笑著說道:“陛下這個想法是好,可皮島如今不是大明的地方,建奴和朝鮮駐軍其上,我們又如何能通過皮島攻占遼東后方,讓皇太極帶兵回防?”
鄭芝龍搖了搖頭,遂即伸手將信紙拿回來,再度看去。
“沒讓咱們攻打皮島,”鄭森知道鄭芝龍在找什么,說道:“如果現在就讓咱們攻打皮島,建奴就會知道大明的企圖,對于沿海定然會加大防守,陛下的戰略說不定就沒了效果。”
“這便奇怪了,皮島不在大明手中,也沒讓咱們去打,那咱們要怎么通行?”
“會不會讓二叔去?”鄭森突然問道。
“你二叔在登萊,倒的確合適,”鄭芝龍想了片刻,遂即還是搖頭道:“還是這個問題,只要是大明的軍隊攻占皮島,便會讓建奴得知,你二叔也不會去。”
“這便奇怪了!”鄭森皺著眉頭,如何都想不出來,在皮島是別人地盤這個情況下,陛下是怎么會想用這個策略的?
“森兒,明日你隨王中官一同回京吧,”鄭芝龍看向鄭森,神色嚴肅,“雖然陛下沒有催你回去,但滿剌加戰事已經結束,你該回去了,陛下既然能將此事交于我鄭家,便是對我鄭家的信任,你爹我自然不能辜負這番信任。”
鄭森忙點頭應下,說實話,他本來也想著怎么開口同鄭芝龍說自己想要回京城去,這下好了,父親發了話,也不用自己絞盡腦汁得想借口。
“森兒相信陛下定有綢繆,爹你也放心就是。”鄭森在京城這么久時間,對于皇帝是個什么樣的人,比鄭芝龍感受最深。
這個陛下,不打無把握的仗,既然他能提出這番策略,定然是有所準備的。
“森兒說的是,”鄭芝龍笑了笑,“好,那從明日起,你爹我,就好好訓練水師,揚我大明威名!”
閩地水師在鄭芝龍的帶領下,積極領兵,隨時準備應詔,而在另一邊,云南黔國公沐府之中,卻彌漫著一股嚴肅的氣氛。
大堂主座上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正是如今的黔國公,也是云南總兵沐天波。
崇禎元年,沐啟元暴卒,黔國公的爵位就落到了僅十歲的沐天波頭上,同時繼任云南總兵。
因為年齡尚小,沒有處事經驗的青澀貴胄公子沐天波,總兵事務只能由云南巡撫吳兆元代攝,府內事務由其母陳太夫人及管家阮氏兄弟主持。
如今沐天波已是二十,兵權收回卻也不過短短數年,云南地界的兵將很是不將他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