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盧尚書!”李信站起身來,朝李如楨說道:“三哥,是我求盧尚書請你來一趟,你我許久未見,我著實想念擔憂,以我身份,不便出山海關外,只好請你辛苦一趟!”
李如楨對著李信還是多了些親近,可在帳中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朝他笑了笑,道了一聲“好”。
“你們去吧,”盧象升朝李信揮了揮手,“要說什么趕緊說,別誤了守防大事。”
“是!”李信忙應下,轉頭帶著李如楨出了大帳。
二人策馬回了城中,一路默默無言,進到李信住處后,仍舊沒人開口。
李如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種種遭遇讓他對朝廷失了信心,這八九年來駐守寧錦防線,邊境苦寒,也寒不過人心。
所有人都將他看作是逃兵,看向他的眼神從來都帶著鄙夷,一開始,他還試圖解釋,可時日久了,便也作罷。
解釋給誰聽呢?
就算他們信了又能如何?
陛下不信啊!
李信是年少時的弟弟,他如今居然也做了朝廷的官,他又是站在何種立場,來面對自己呢?
敘舊?
李如楨不是十幾二十幾的毛頭小子,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什么樣的敘舊會讓他離開駐地,這可不僅僅是濫用職權了,盧尚書為人公正,他就算再器重李信,又怎么會因為私人感情,答應李信這荒謬的要求。
李信不說話,多少帶了些物是人非的真情實感,尤其看到眼前鬢發花白、暮氣沉沉的李如楨,他怎么也沒辦法和從前意氣風發、驕傲狂浪的人聯系在一起。
“我本以為你要明日才到......”李信笑了笑,抬頭看向李如楨,“你是接到令就出發的?”
李如楨找了個椅子坐下,輕“嗯”了一聲,“怕有什么緊急軍情,接到令就連夜趕來了。”
李信默了默,頗是有些羞愧,“若是說明情況就好了,你也不用這么趕,一路辛苦。”
“無妨!”
多年不見讓二人無端多了些隔閡和陌生,李如楨看著李信一副為難的模樣,終是笑著道:“你就直說吧,這次叫我來,到底是什么事,總不會真的敘舊。”
李信見他道破,點了點頭說道:“敘舊是真,不過,有正事也是真,只不過,具體是何事,請恕小弟暫且無法詳情告知。”
“軍情大事,我能理解!”李如楨點頭道。
“三哥,”既然話都說到這兒了,李信索性就將問題問明白了,“適才聽你那番話,似乎從前之事,尚有冤處,小弟彼時跟隨父親回了杞縣,不知具體為何,可否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