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聞言,上下打量了傅山二人,冷笑一聲道:“什么府衙的人?府衙的人會背著藥箱?哪里來的游醫,是聽說我家有人生病,才想來賺些銀子的吧,不用你們,趕緊走!”
“快走快走,沒聽到我們老爺的話嗎?用不著你們!”
“你是學堂的主人?”傅山卻是上前一步,“你若是真信了這幾個騙子,那桌上的人,怕是救不回來了!”
“大膽!”院中道人聽了這話,當即大怒,指著傅山道:“哪里來的野郎中,滿口胡言亂語,我師承藥師無量天尊,豈容你在此地放肆!”
傅山看向老者,繼續道:“他什么時候發的病?可是上吐下瀉?身上起沒起疹子?發熱了沒?”
老者被傅山的氣勢所震懾,尚未回過神來就順著傅山的話答道:“五日前,吐了一回,他娘去城里抓了藥,沒什么用,晚上發了熱,又吃了一回藥,病更重了,正好他們路過,就請來試一試。”
“五日?竟然已經五日?你們為何不送城里去看大夫?”喻嘉言聽到已是病了五日,心中已是有了答案,看來這個就是造成此次疫病的源頭了。
“你們是誰?”老者聽傅山能將自己孫兒癥狀都說出來,心中忍不住也搖擺起來。
“難道你沒聽聞最近杭州發生的事嗎?”喻嘉言哼笑一聲,從藥箱中取出防疫冊子和幾包藥,“府衙已是命人到處宣揚,若有病癥一定得去城中,這可是朝廷的指令,陛下的指令,你不知道?”
“朝廷?陛下?”老者聽到這里,才意識到眼前這二人身份怕是不低,語氣已是帶了怯懦來,“我整日在學堂中,不知道此事啊!”
“哼!”傅山沒再廢話,指著院中桌上躺著的、動也不動的孩童道:“還不趕緊把人送回屋中,這么冷的天,還想讓病情加重嗎?”
“是,是!”老者忙指揮著仆從把孫兒送回房內,傅山和喻嘉言緊隨其后,走進屋中。
院中,這幾個道人聽聞這兩個大夫竟然是朝廷的人,臉上已是慌亂,此時見人已是進了屋子,領頭那人忙朝其余人使了眼色,他們悄摸著收拾了東西,就要朝院外溜去。
趁那兩個大夫還沒時間注意到他們,得趕緊離開這里才是!
可這幾人剛踏出院門,就見前方站著一個人,笑瞇瞇得打量著他們。
這人他們從未在學堂中見過,而剛才,也沒見大夫身后還跟了人啊,這人,是打哪里來的?從天上掉下來的?
“等等,師兄,你看...他穿的...好像是...”
領頭道人瞇起眼睛朝前面那人看去,遂即大驚失色,腿一軟跌在了地上,“飛魚服!是飛魚服啊!”
朝廷衛生健康司重要的兩位大人深夜出城,怎么可能會沒有人在暗中保護,傅山和喻嘉言自是知道這一點,才敢漏夜出城。
“想跑?晚了!”高文采扔出一卷繩索,“是本千戶親自動手,還是你們自己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