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
時間很快來到半夜。
又臟又臭的屋子里,呼嚕聲突然停止。
緊接著。
黃老四直挺挺坐了起來。
他閉著眼睛打開塑料袋,將紅布鞋往自己的大腳上套。
紅布鞋雖然小巧,卻能完整地套住他的腳。
穿好鞋。
他動作妖嬈地下了床,不知從哪找了一塊鏡子放在桌上,坐下來,一下一下地做著梳頭的動作。
然后,還往臉上抹粉。
滿是橫肉的臉,被抹得慘白慘白的,他好像很滿意似的停了手,對著鏡子看了會,露出一個無比驚悚的笑容。
然后款款起身,比著蘭花指,在屋子里跳起舞來。
邊跳,還邊唱歌。
動作妖嬈,歌聲哀怨,好像有道不盡的委屈。
在這樣的深夜里,那無比女性化的動作,出現在一個粗糙的大男人身上,可以說相當詭異了。
但陸非只是在外面淡淡看著,并未進去阻止。
唱跳而已,又死不了人。
黃老四跳了一會,邁著步子朝外走,似乎想出門。可是剛到門口就退了回去,好像被什么東西擋住似的。
他呆愣片刻,又開始跳舞,跳完后就往外走,到了門口又退回去。
如此反反復復,一直到雞叫響起,才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陸非回車上補了個覺,天色大亮才回到黃有來家。
經過一晚上休息,黃友來精神好了不少。
但雙腳還是沒有恢復,沒辦法下地走路。
陸非估計,得徹底解決了紅布鞋上面的煞氣,他才能好。
“陸掌柜,這都啥時辰了,那黃老四不會帶著鞋跑了吧?”
日上三竿,還遲遲不見黃老四過來,胡秀英憂心忡忡,不停朝著院子外面張望。
“要不,我去他家瞅一眼?”
“不著急,他會來的。”陸非淡定地吃著面包。
到了晌午時分。
黃老四終于拄著拐杖來了。
“老板,大老板......”
他一瘸一拐,紅布鞋揣在兜里,臉上還有沒洗干凈的白色粉末,眼下黑了一大圈。
胡秀英看到的時候,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大白天見鬼了。
“喲,老哥,你這是咋了?”陸非明知故問。
黃老四氣喘吁吁地坐下來,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眼神閃爍地道:“害,昨天晚上回去的時候,沒看清楚路,倒霉摔了一跤,腿給扭到了!”
“那你這樣子,還能帶我去找墳嗎?”陸非眼里帶著幸災樂禍。
“沒問題,不過我有個要求!”黃老四看了看陸非,眼神里帶著一絲急切,“只要看了墳,確定這鞋值錢,我馬上就要我那份。”
“我早就說過了,錢不是問題!”陸非笑道。
“好咧!那我們馬上過去!”
黃老四松了一口氣,拄著拐杖站起來,著急地領著陸非往外走。
后山。
墳地。
“到了,到了。”
黃老四停在一座孤零零的墳墓前,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陸非走近看了看,不禁皺起眉。
這墳破破爛爛的,連個墓碑都沒有,但墳頭卻壓著一塊形狀怪異的石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