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宜只好先不洗了,任由他抱著,在沙發上安安靜靜的作陪。
“你說,你爸當初是跟著姘頭跑了,扔下你們母子三人和奶奶,你恨他,對嗎。”
許輕宜想都不用想就點頭。
許如文這樣的人渣,換誰當他的兒女都不可能不恨的。
沈硯舟自嘲的低笑,“那我是不是也應該恨她。”
許輕宜一開始以為他問的是“他”,指的許如文,還覺得理所應當,“我恨他,你跟著恨很正常,要不然跟我唱反調對他好,我難受。”
過了會兒,她逐漸反應過來,“你說的,是你媽媽?”
沈硯舟抱著她,下巴埋在她肩窩里,頭發遮擋了他大半張臉,即便許輕宜側過頭看他,也看不見表情。
只是聽見他悶悶的“嗯”了一聲。
然后又聽他幾句概括了沈夫人所謂的“死而復生”,原來是扔下了他們,去追逐自己的愛情了。
許輕宜其實挺震驚的。
在沈硯舟過去很多次的描述里,她覺得沈夫人很好,很愛他。
但又怎么會丟下他呢?明知道他被沈家山和沈聿橋排擠。
那時候沈硯舟才幾歲?怎么狠得下心?
這么一想,作為一個母親,丟下兒子不管,許輕宜屬實找不到幫她開脫的話。
只好沉默。
沈硯舟自顧冷笑,“她跟許如文,又有什么區別?”
許輕宜微微抿唇,“區別還是有的,至少阿姨愛你,許如文是真不愛我們。”
沈硯舟不再說話,之后好長時間的一言不發。
許輕宜知道他沒睡著,知道他心里難受,握了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摸他手背。
“所以,你已經見到阿姨了?”她問。
沈硯舟語調不明的一聲,算是回應了。
“沈家山給她的消息,說我在地震里出事,她趕回來看我的。”
許輕宜:“那她還是在乎你的安危不是嗎。”
沈硯舟又沒吭聲了。
用兩個點的股權,換去找她問話,沈硯舟并不在乎。
諷刺的是問出來的結果,不值那兩個點。
許輕宜想了想,“阿姨當年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呢,她有沒有跟你解釋。”
沈硯舟搖頭。
他根本不想聽她多說,也許是害怕聽到更諷刺的事。
兩個人呆了好久,睡得挺晚。
第二天,沈硯舟還得去公司,合同剛簽完,事情很多。
但上午一過,沈硯舟就當了甩手掌柜,后續所有事扔給了周晟京。
晚飯老太太讓家里人都去她那里吃,包括孫瑾。
沈硯舟下車看到那個身影在門口等他,腳步頓了一下,又繼續往里走,徑直擦身而過。
孫瑾的話到喉嚨里咽了下去,她最后一個上桌。
“吃飯吧。”老太太先動筷。
結果除了沈硯舟,其他人沒一個吃的。
沈硯舟吃得旁若無人,過了會兒給老太太夾一筷子,又回頭對沈姨說:“咸了。”
沈姨笑笑,“您喝點湯?”
沈硯舟點了一下頭。
沈家山開口說話:“既然回來了,就留下,住到這里正好。”
顯然是跟孫瑾說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