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瑾也怕耽誤他的時間,原本不打算和他聊什么話了。
但見他又坐了下來,孫瑾看了看他,“準備什么時候結婚?”
沈硯舟言簡意賅:“她定。”
孫瑾知道他不想跟自己說話,但也點點頭,“我可能沒法參加你們的婚禮,不過你肯定會幸福,我也就安心了。”
沈硯舟冷笑了一下,“安心什么?”
“你要是真掛心我,也不會丟下一二十年,在這兒說什么安心。”
聽著他冷淡又埋怨的口吻,孫瑾捏了捏手心,“我不是不掛念你們,而是沒辦法兩全。”
“我跟你爸離了婚,他不允許我出現,嫌丟了沈家的臉。”
到這會兒,孫瑾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了。
“我也并不是不想留在京市,你哥剛剛還跟我說讓我留下,他想讓我留下,你爸也想讓我留下,讓我看看他們會不會欺負你。”
“但我確實沒那個資格,也沒身份。”
“連你都會認為,當初我打著為愛自由的旗號拋家棄子,現在因為過不了苦日子,腆著臉又回來了,對吧?”孫瑾自我調侃的口吻笑著說。
老太太從臥室出來拿東西,剛好聽到這一句。
想了想,插了一嘴,“這有什么不好意思?你走的為自己活,回來是為了孩子。”
“我這話你別不愛聽,等年紀大了,就知道孤獨有多少難受,你看看我,每天偌大的別墅,實際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你一個人在外面,總不能天天去墓地跟那人說話就能活?”
“等你七老八十動不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舟二再狠心也不可能無動于衷,到那時候再彼此相處,豈不是更難受?”
沈硯舟原本不打算聽她們說什么,這會兒皺了皺眉。
“他去世了。”他問。
孫瑾點頭。
“其實已經很多年了,我從家里離開的時候,他的身體就出了狀況,而他為了我,沒有結婚,沒有孩子……”
聽到他得癌的時候,孫瑾確實自私了,她顧不上考慮那么多,只想過去照顧他。
她和沈家山結婚后,那個原本意氣風發的人才會一天天的消沉下去,孫瑾心里有愧。
還好,她照顧他的那段時間,他是開心的。
那段時間,他的身體好轉明顯,后面的三四年復查都沒什么問題,孫瑾甚至一度以為,他是可以完全康復的。
想到這些,孫瑾臉色又暗了下去。
之后勸他,“你快回去吧,別讓女孩子等久了。”
沈硯舟冷著臉,最后起身離開,并沒有特地跟她打招呼,只過去敲了敲老太太的門,讓她知道他要走了。
老太太從房間出來,“真不住下?”
沈硯舟“嗯”了聲,“走了。”
“舟二。”老太太頓了頓,還是把他叫住了。
沈硯舟回頭。
老太太看了看那邊獨自收拾客廳的孫瑾,把沈硯舟往里帶了帶,聲音不大,“你留兩句她就留下了,真不張口?”
沈硯舟有些無奈,“您要沒得說,我就走了。”
老太太蹙眉,拽了拽他,“她那個朋友人都走了,你讓她再一個人去外省生活,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