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的就是想轉身下樓,避免尷尬。
可是走了一步,緊了緊手心,又轉身回去。
不管是什么局面,來都來了,再退回去又能怎么樣,事情都發生了。
站在臥室門口,看著大門是虛掩著的,很顯然沈硯舟完全不設防,根本沒想過有人會過來。
許輕宜對他的聲音太熟悉,知道他這種聲音只有在最難以克制、最動情的時候才會有。
好消息是,除了他自己的聲音,許輕宜并沒有聽到女人的聲音。
所以她還是決定推門,只不過推開之前也稍微弄出了一點響動。
里面的人大概正好到頂,一聲低啞的嘶鳴后,正好趨于相對的安靜,只有略重的呼吸聲。
也是那會兒,兩個人四目相對。
許輕宜終于體會到她自己用情趣品被沈硯舟撞破的時候有多尷尬。
而現在的沈硯舟好像也跟當初的她一樣,第一眼的驚愕和不自在之后,就非常的淡然,伸手拉過旁邊的毯子蓋了蓋。
然后抬眸,用一種她熟悉但是又有點陌生的風流眼神看著她,“挺會挑時間。”
許輕宜心里緊繃著的神經松了一大半。
但也只是一半。
她就站在門口,等不及他收拾好現場,問了句:“你不是說很忙嗎?為什么……”
沈硯舟無奈的笑了一下,“能不能容我先去清洗一下?”
許輕宜稍微挪開了一點視線,余光看著他進了浴室。
她有一種錯覺,沈硯舟今天跟她很身份,雖然臉上笑著,但其實透著冷淡。
幾分鐘后,沈硯舟從浴室出來了,套了一件t恤上去,隨手抓了抓頭發。
“我以為你很忙,沒空回去也沒空……”
“這不就是挺忙的?”沈硯舟指了指垃圾桶里的幾坨紙巾,“手都沒停過。”
許輕宜終于皺起了眉,“你怎么了呀。”
沈硯舟似乎有些煩躁,抓了抓頭發,最后在陽臺的椅子上坐下了。
許輕宜站在他對面,他沖她指了指那兒沙發,示意她坐下。
許輕宜沒動,只是緊緊盯著他漫不經心的臉,“你最近都不太對勁,是遇到什么事了嗎?”
沈硯舟第一次當著她的面,直接點了一支煙,長長的吸了一口。
又緩緩吐出來,沒有看她,應了一句:“確實有事,但還不知道怎么跟你說。”
頓了頓,又繼續:“既然你都撞破了,那干脆一次說完,冷著你也不太好。”
許輕宜握了握手心,他果然是有意在冷落她。
她一直沒有插話,就那么看著他一口接一口的抽煙,好久終于掐滅煙頭,抬頭朝她看來。
“我可能還真有點膩了,咱倆算了吧。”
許輕宜腦子里嗡了一下,感覺整個人血液的流向都不正常了,后知后覺的眨了眨眼皮,勉強笑了一下,“你在說什么。”
說出了第一句,沈硯舟發現后面的話反而沒那么艱難。
“我媽不同意。”他很自然的丟出一句,“我想分手。”
許輕宜終歸是忍不住失笑,“孫阿姨不同意也不是第一天不同意了,你說你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她不是第一天不同意,我這也不是第一天有這個念頭了,只是沒讓你看出來,我也以為能克服,事實證明,有些東西確實跨不過去。”
“孫女士不同意,等你進門你們倆會不斷針鋒相對,不斷精神內耗,總有一天會影響到我們的感情,我呢,可能一直偏心你,但時間久了,就像個逆子。倘若我偏心孫女士呢,那你一定不高興,久而久之成個怨婦……”
“你覺得是趁早斷了的好,還是拖到那時候彼此都看不順眼,一點美好都留不住的好?至少目前,我們之間的回憶還都挺不錯。”
許輕宜還以為他會說出多么有力的理由,沒想到是父母不同意。
沈家山不同意,她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