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里的羨慕連許輕宜看著都那么濃重。
“人總是羨慕別人的東西,因為自己沒有,所以忽略了自己擁有的。”
“沈硯舟也羨慕你,羨慕你從小擁有所有人的關注和關心,逢年過節有人噓寒問暖,但這些他都沒有。”
沈聿橋嗤笑了一聲,“關心?噓寒問暖?他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這個家是什么樣,他是一天也沒待過。”
許輕宜一臉關心的真誠,“你是不是覺得沈董太嚴厲、不懂關心你,所以恨他?”
“那你就算恨他,也不能連累這么多無辜的人啊。”
沈聿橋沉默很久。
冷不丁的問她一句:“你覺得,我這個人怎么樣?”
許輕宜一下子啞火了。
她跟他又不算特別熟。
但沈聿橋這時候的氣息太憂郁,憂郁到她明知道他這個人很壞,竟然還是覺得心酸。
一個三十多歲的人還覺得沈家山太嚴厲,那應該不是普通的嚴厲,是不是嚴厲到有些病態?
“其實你挺好的。”許輕宜看了他,“我說的真話。如果不是當初你挾持許沉,剔除因為這件事我覺得你冷血陰暗之外,你的優點很多。”
“不管你的優雅、謙和你自己認不認可,只要你出現,這些東西看起來真就是你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外貌條件那更不用說了。”
“至于經商能力,那很明顯啊,全京市一說青年才俊、年輕企業家,你都是獨樹一幟的。”
怕他不信,許輕宜特地舉實例,“時卿跟我私底下聊天的時候不止一次的說過崇拜你,你自己應該也看得出來,他接管家里的公司后,有些處事風格都是跟你學習的。”
“沈聿橋,你其實真的很優秀,優秀到已經可以影響差不多同輩的年輕人,這不是成功是什么?”
沈聿橋一直安靜的聽著。
最后說了一句:“幸虧當年臨時改主意把你救了,否則這輩子都沒人跟我說這么好聽的話。”
許輕宜一臉認真,“我不是在說漂亮話。”
他點頭,“我知道。”
她是不是說謊,他當然能看出來。
所以,沈聿橋拿走了她的筷子,把她的碗也拿了過來,“我去洗碗,你坐著,洗碗我跟你說事。”
許輕宜猶豫了一下,既然他這么說了,她只好坐那兒。
他會去洗碗這事挺震驚她的。
給他煮面也不止一次了,還從來沒有過這種事。
這讓許輕宜反而有點緊張。
他剛剛還說沒有她,這輩子都沒人跟他說好聽的話,怎么感覺像是這輩子到頭了?
沈聿橋洗完碗出來的時候,許輕宜一直在看他,腦子里胡亂的想著,如果他今晚做什么過激的行為,她怎么辦?
結果沈聿橋很平靜。
甚至給她弄了一盤水果,“我媽弄的你好像很愛吃,嘗嘗?”
她試著嘗了兩口。
“果汁要嗎?”沈聿橋又問,“看你也很愛喝。”
許輕宜心里更忐忑了,她在山水寶郡從來不知道沈聿橋在關注自己,但現在聽起來,他好像隨時都在關注她,什么都清楚。
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然后他又去給她弄果汁了。
許輕宜去了個洗手間,又往馬桶里沖塑料袋,這次里面塞了一張紙條。
她不知道這個房子的位置,只能寫了“破釜沉舟”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