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孕那一年有多難熬,她自己是最清楚的,如果不是他這樣一個身份當丈夫稍微堵了他們的嘴,她恐怕會抑郁到挺不到生產。
說到底,她手里的股權還是不夠多,如果那幫人故技重施,把股權集中到一個人手里,她可能真的就被扒掉了。
一旦離開了總裁的位置,距離完全失去公司只是時間問題。
她堅持了這么久,怎么可能甘于這種結局?
藍婪也不知道,她就是不想欠許沉,欠誰都行,許沉不行,不想太多瓜葛。
戴放看著她這個樣子,幾乎沒有過的膽小,完全不是平時那個雷厲風行、天不怕地不怕的藍婪。
她到底是怕欠許沉,還是怕欠多了拉扯不過對那個人的感情?
戴放拉開椅子,跟她一樣坐到了地上。
“這個專利權,對你、對研究室、對藍氏來說都意義重大,相比起欠一個人,你更應該把專利收入囊中,對成千上萬個家庭都負責。”
“何況,他又不是什么都不要,也給了交換條件的,你不欠他。”
藍婪自顧笑了一下,這說法誰能信?
這個專利含金量怎么可能跟一個探視權畫等號?
藍婪皺著眉,“我本來就難以抉擇,你就不能壞一點,做個壞人,替我拒絕,嚴禁別人來看我們的孩子嗎?”
“你有時候真的不應該這么好,好到我……”
好到她心里有愧。
戴放笑得柔和,“不是我好,雖然自私來說我不喜歡許沉,但可觀來講,這一次一定要論的話,是因為許沉太好。”
“這么值錢的專利,他只用來換一個探視權,可見對孩子是真的愛。”
又或者,他對藍婪,也是真的愛。
否則,不會用命在這么短時間內研究出新材料,腦出血不是鬧著玩的。
許沉在她身邊待過,興許比任何人都知道藍氏那幫董事有多難應付,才會為她著想。
以前戴放一直以為許沉不過是個性格陰晴不定、冷臉少語的怪胎,根本不可能懂什么是愛,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么回事。
戴放略嘆息,“我也愛孩子,知道被人剝奪這份愛有多痛,所以做不成這個壞人了,等下次需要做壞人你再找我?”
藍婪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戴放挪過來抱了抱她。
好一會兒拍了拍她的背,“藍同學,要不要早點睡?明天去接專利?”
藍婪點點頭,一整天的煩躁已經被撫平了。
睡前,藍婪又去看了一眼藍雪聲。
小家伙睡著的時候是最可愛的,安安靜靜、乖乖巧巧,看著就忍不住想親。
藍婪捧著孩子的腳丫啄了好幾遍,才依依不舍的放回被窩里,起身去睡。
第二天,藍婪起得早。
起初聯系許沉的時候,電話又無人接聽。
她只能直接開車去醫院找人。
結果到了病房發現里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問了一下護士,說很早就出去了,不過沒出院。
藍婪又打了兩次電話,終于通了。
“過了一晚改主意了?”她冷淡的問。
如果他改主意了也好。
許沉言簡意賅:“專利局,過來。”
她皺起眉,想問點什么,最終作罷,掛了電話讓王都開車去專利局。
許沉可是專利局的座上賓,連帶藍婪都跟著享受了不一樣的待遇。
進了三厘米地毯鋪就的房間,許沉和專利局局長已經在里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