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讓其他公社的學生先欠著費,自家公社下邊生產隊可就不答應了。
小學和初中都是公社旗下生產隊集資籌辦,就算在三提五統里。
對老師來說,一個學生聽課也是聽,十個也一樣聽,可已經有生產隊不樂意,放話今年不樂意繳納那一部分的錢。
牛翠蘭滿不在乎,還以為啥解決不了的事呢,等會她回娘家哭一哭,事情就能解決了。
今兒天氣不太好,時不時瞅著要下雨。
如今新聞聯播后都會播天氣預報,大家都是當個正經節目去看的。
昨天晚上電視還說了,最近海島可能有臺風。
還有好些學生家里沒去呢,牛翠蘭又騎上自行車走了。
天氣確實不好,等人從最后一個學生家里出來時才七點多,天已經黑了。
這段路牛翠蘭不常騎,一個不留神連人帶車摔水利溝里,都給摔蒙圈了。
南方的水利溝倒是不深,就是修的大斜坡,沒人幫襯的話想把自行車推上去得吃點苦頭。
牛翠蘭還緩神呢,好不容易聽見遠遠有說話聲。
這會還有段距離,因為聽不清楚說什么,但嘰嘰喳喳的聲音有點熟悉。
哎呀媽啊,那不是大妞么。
“大妞…大妞啊…大妞過來…”
幾個孩子其實也不是貪玩到這個點才回家,是去老茍家幫忙了。
老茍家今年開始海水養殖珍珠。
那玩意得吊在漁網里養著,幾個孩子都去幫忙織漁網,這會才朝家里趕。
二妞喊著,“姐,好像有人喊你”
大妞二妞還有牛建國擠在一塊仔細聽。
盛夏的野外四面八方全是聲,特別是現在天色漸暗,也分不出聲音從哪來。
小孩眼睛干凈,隱隱約約看遠處好看有個模糊的人影。
想走近了看,又怕看到什么更可怕的東西。
三孩子豎起耳朵仔細聽,卻只聽見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聲。
若有若無的呼喚聲又變了,氣若游絲的喊著:
開始一陣一陣的喊:“建國….建國啊….”
三孩子撒腿就往反方向跑,沒有一絲絲探究的好奇心
牛翠蘭氣喘吁吁從扶著自行車從水利溝里爬起來,再推著掉鏈子的車回公社初中已經是兩個小時候的事了。
晚上九點多了,四處一片漆黑。
最近的燈源是遠處的加工廠。
牛翠蘭娘家在這,晚上不回來也不稀奇,這會宿舍樓下已經鎖門了。
她沒法子只要撿了個竹竿去敲二樓同事的窗戶。
學生宿舍跟老師宿舍一個樓,她不想吵醒學生也就不說話。
其實屋里頭的女老師早就醒了,只聽有咚咚咚,咚咚咚的聲音,但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發出來的聲。
也沒有額外的聲音,這世道又那么亂,誰知道是不是有人藏在門外想干啥。
這么晚了,誰家好人會這么敲窗?
那要是個阿飄就更嚇人了,這地本來就是個墳場啊!
大晚上的牛翠蘭站空地上快被蚊子咬死了,只好濕漉漉的朝娘家去。
這會更晚了,家家戶戶都黑著燈。
生產隊人更多,更不能輕易出聲,否則沒兩天她三更半夜從野男人被窩里爬出來的小道消息就得傳得到處都是。
牛翠蘭輕輕敲了敲門,等候幾秒,再輕輕敲敲。
里頭燈亮了,老太太提著菜刀立馬開門追了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