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到這份子上了，牛翠蘭不借也不成啊。
小姑娘倒是很實誠，說家里一時半會肯定還不上，可能得過年交豬才能勻出幾塊錢來。
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欠人錢的心里不好受。
人找牛翠蘭商量著，能不能通過給孩子們補課抵債務。
人家讀高中的時候地理最好。
恢復高考那一年不公布高考成績，第二年倒是改為公布分數，人偏科得厲害，英語就幾分，但地理接近滿分呢。
老牛家孩子里就大妞目前能用上。
一節課用一毛錢抵就行，可見人真真不是想賴債，實在是還不上，心里又難受得很。
牛翠蘭覺得行，且一節課給人家算兩毛錢.....。
老牛家大人受老太太影響，好事壞事只要孩子要問就說，一向不咋瞞著。
牛翠蘭只說誰誰誰欠了錢，拿補地理課抵債，問人愿不愿意。
大妞關注點在于欠多少錢，一通計算后尋思自己的初中生涯幾乎就要在補課里度過了。
此時此刻，大妞還不知道，后來人家交了城里的對象是數學老師，為了趕緊還清錢周日也讓對象給大妞補習數學，也是后話了…
補課的話肯定是空余時間補，比如周日。
大妞就扭了扭身子有點不樂意，她也得玩啊！
路過的徐春嬌說：“那就不去”
大妞嗷嗷叫，可她也想要牛氣轟轟的地理分數。
徐春嬌道：“那就去”
大妞難受死了，可去了就沒時間玩了。
小老太沉默了下，喊閨女牛翠蘭現在立刻馬上去回絕。
補啥課，不補！
大妞立馬就做出了決定，“姑，我要補課！”
這一嗓門把門外的人糊得怔了怔。
徐春嬌定睛一看，“甘科長啊。”
今兒周日，老牛家大的小的明明有家不樂意呆，全在荒屋擠著。
甘科長今兒神清氣爽的，一看屋里頭挺多人，跟徐春嬌握手后又自我介紹著姓甘，“你們叫我甘科長就行。”
這話撂人耳朵里，心眼多的以為給下馬威呢。
老牛家聽老太太一口一句甘科長就尋思這人應該挺有來頭，能叫老太太都這么客氣呢。
甘科長落了座，說：“老同志，我這個人吧，平時都挺靠譜的，就是一喝多了嘴上就沒把門兒的了，老實跟你說吧，我都不知道我昨天跟你說啥了，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呀。”
徐春嬌笑著說：“倒也沒說啥，只是說能做主以三倍的價錢收購我們計劃外的帶魚，還說很多大人物都找你買東西，你連蘇國的貨都能輕而易舉的弄到，還想請我吃白巧克力呢。”
甘科長有幾分慌張，只是在強裝鎮定。
小老太繼續嚇唬人，語重心長的問：“你這同志看起來文文明明的，咋看都不像在道上混的，咋滴？咋想起干這行來了？你不知道這事兒整不好就得掉腦袋嗎？”
看把人嚇得差不多了，老太太才話鋒一轉，“不過雖說這行是掉腦袋的行當，可干的人肯定不止你一個，既然你能能弄到貨就證明錢該是你掙的，有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要是不好好利用，不是活該窮死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