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比以前,可不能隨隨便便問人家是不是懷孕了,兩人都沒吭氣。
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回了小院子。
大晚上呢,大人就得叮囑幾個孩子不準鬧騰。
秦淑芬嘴上說著沒事兒,隔壁最近沒人,鄰居回老家了。
這幾間聯排房子都是招待所的職工,家里有啥事都清楚,人就壓低了聲音說隔壁一大家子是回去料理家事,今年請假第三回了。
“都是進家批的。”
黃水仙跟牛翠蘭不經意的看秦淑芬的肚子。
市里頭感覺比鄉下暖和一點,但里外也得穿兩件,這會還看不出啥。
光盯著人家肚子也不是回事,黃水仙就顧左右而言它的問問都快過年了,還能請假了?
秦淑芬說:
“不給請還不行,他們家有特殊情況,主要是處理舅姥姥和舅姥爺家的事。”
“他們家舅姥姥去年就不行了,醫院讓接回家該吃吃該喝喝”
“子女晚輩都是孝順人,都想著接走,結果那舅姥姥不放心老伴就沒走,末了臨死前一天還在給她老伴做飯吃。”
“那當老伴的作得很,說是其他人做飯不樂意吃,就鬧著要老太太伺候。”
“那老太太也知道自己活不成了,給做了最后一頓飯,還叮囑了老頭點事兒,第二天就過世了。”
“走了才三個月,那舅姥爺就領了一個小十來歲的女人進了家門,買菜洗衣做飯自己全包了,不讓那女的沾一點手。”
“子女知道了以后哪能干啊,把兩個老人按在地上打了一頓,愣是把那女的給打跑了。”
“這一年他們家所有晚輩都沒管過那老頭,也就是最近腦梗昏迷,聽說活不成才回去。”
“還說死了火化,都不叫那老頭跟老太太合葬在一起,就放殯儀館骨灰寄存處就完事了。”
“年初請一次假奔喪,又請了一次假回去打人,年末再請一回再奔喪,這不給批說不過去。”
三個女人砸吧嘴說現世報啊,活該啊。
秦淑芬蛐蛐得可舒坦了,到底是自己人湊一塊能放心大膽的說。
牛進家提來張凳子讓秦淑芬坐,又問嫂子和當姐的牛翠蘭家里別是啥大事吧。
“白天二哥來過一回,說今兒你們要來,還說有事得說。”
瞅夫妻兩一臉嚴陣以待,牛翠蘭笑著叨叨沒啥大事,“二哥打算重開家譜。”
牛進家松了口氣,還得再感慨句二哥如今干事魄力真大。
他連不是媽的媽都能接受,還能怕重開個家譜?不存在的!
“回頭回信的時候還得跟媽說呢”牛翠蘭就借著話題問,“你們有啥要跟媽交代的么?”
不是她多管閑事。
小弟剛端上鐵飯碗,而家里頭已經有兩兒子,要是弟妹真懷孕那就完犢子了。
連超生罰款的路都走不通。
要么就流掉孩子,要么罰款八百塊,然后再丟掉鐵飯碗。
人的語氣有一點著急。
秦淑芬和牛進家都叨叨挺好的,沒啥。
牛翠蘭和黃水仙也只好把擔憂吞進肚子里,只當自己瞎想。
畢竟秦淑芬肯定是上環了的。
雖然也有上環依舊懷孕的例子在,但應該不會那么巧。
折騰一天也累,大人往外倒騰帶來的物資時,幾個孩子橫一個,豎一個都已經睡得打呼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