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當門被敲響,看到輪椅上的父親被推進來時。
薛東貴瞬間面如死灰,桌下的手也握緊了拳頭。
自己那個弟弟,還是小時候那樣,心慈手軟啊。
對這種不配當人的老家伙,有什么好手軟的?
“老薛,你父親到了,也不去攙扶一下?”
見薛東貴臉色有些不正常,周昌盛提了一嘴。
實則是想說,你爸來了,你怎么一點反應都沒。
“坐輪椅的,推進來就行了,是吧,爸?”
薛東貴屁股沒挪窩的喊了一聲,肉眼可見的薛山的眼神里出現一抹恐懼。
閃躲著,不敢與之對視。
年輕的時候,他有多囂張,現在老了以后就有多老實。
這種人欺軟怕硬,惜命的很…
“薛叔,叫你來沒別的事,就是想問問你。”
“咋家東貴還有沒有個親弟弟,叫薛文杰的?”
人被推進來后,關開闖直接跑過去,和顏悅色的詢問一聲。
可輪椅上的薛山,支支吾吾的半天沒敢回應。
總是有意無意的看向薛東貴,他現在老的牙都快掉完了。
這幾年每次兒子回來,都得給他幾個耳刮子,讓他疼的的只能吃流食。
家里也沒人照顧他,吃喝拉撒都靠自己。
身上臟兮兮的,一股老人味極其濃郁。
關開闖一湊過去,下意識皺起了鼻子,更是疑惑的看向薛東貴。
這是你爹還是你仇人?
你好歹也是個組織部長,連個老頭都照顧不了嗎?
“我,有,還是沒有啊?”
良久,老頭才看向自己兒子,哆嗦的試探性的詢問一聲。
“有沒有,你自己不清楚嗎?”
“你年輕時候那么威風,誰知道你有沒有在外播過種?”
薛東貴語氣不悅的反駁一聲,沒有再理會。
“老叔,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東貴不會怪罪你的,你只要老實說。”
“我今年讓你住在縣里的養老院,哪里有很多老頭陪著。”
“還能定期給你洗澡,照顧你一日三餐…”
周昌盛看的出來,這老頭很怕自己兒子。
便親自坐過去,出聲誘惑著。
果然,聽到這些老頭眼睛都亮了,而薛東貴桌下的手。
捏的越發緊了…
“酒,酒,有,有酒嗎?”
老頭說完,目光下意識看向了桌子上的酒瓶。
酗了一輩子的酒了,到死還是忘不了這玩意。
“來,喝,老叔放開喝,酒管夠。”
周昌盛立馬將桌上的酒瓶,遞給了老頭。
后者拿著酒,手不抖了,身體也不哆嗦了。
直接不要命的仰頭往嘴里灌著,沒辦法,在鄉下喝口酒太難了。
一是沒錢,二是沒人敢給他酒,因為薛東貴打過招呼。
只讓隔壁鄰居,每天給他幾塊錢買菜錢,餓不死就行了。
“喝慢點,老叔,不著急,酒管夠…”
見薛山把高度數白酒當啤酒一樣,往嘴里暢飲。
周昌盛也是自愧不如啊。
很快半斤多的半瓶,就被老頭灌進去了。
就這,好像還不夠,沒喝過癮。
“酒真不錯,比,比我年輕時候喝的,好,好多了…”
老頭說完,抹了抹嘴唇,又看向了旁邊還沒汴梁的一瓶酒。
“老叔,我們先聊幾句嗎,聊完再喝唄。”
“今天你喝多少,都管夠…”
怕老頭喝多的關開闖,立馬開口打斷道。
“嗝…”
“再,再喝一點吧,還沒過癮,就,就差一點點…”
喝完酒的老頭,精氣神都好了很多,瞇著眼睛,笑著懇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