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話?”阿伊沙仰頭飲下一卮酒,嗓音有些喑啞。
“公主讓我轉告你,如論用什么方法,這場和親決不能作廢。”
此話一出,另外兩人都愣住了。
公主都沒了,和親還要繼續?
如何繼續?
譚懷柯硬著頭皮說:“我不清楚公主這話是什么意思,或許殿下你們考慮過和親途中類似的意外,做過應對的準備?”
阿伊沙扶額:“公主被殺……這樣的意外能有什么法子應對?和親只能取消了,陌赫與大宣的盟約也要重新商談,提駑對陌赫覬覦已久,也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申屠灼道:“盟約作廢或者重新簽訂,給兩國造成的損失不可估量,想必貴國公主也明白其中利弊,才會讓你竭盡所能推動這場和親,哪怕她不在了也是一樣。”
回想起王妹臨行前的決然,阿伊沙無力道:“此事還涉及陌赫王族之間的爭斗,阿斕曾說過,這場和親是她費盡心思為自己謀取來的,不管前路如何,能用一場聯姻換得她與我命運的轉機,還有陌赫的安定,她無怨無悔。可她如今不在了,陌赫最耀眼的寶珠蒙塵,我還有什么顏面當這個使臣!又有什么顏面回陌赫復命!”
“殿下切莫太過傷懷,還請振作起來。”譚懷柯出言安慰,“眼下的確是個不好收拾的爛攤子,但還未到絕路,公主既然讓我傳達這句話,就是將陌赫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你這個王兄身上,相信你一定可以想出破局之法。”
“破局之法?”阿伊沙苦笑,“呵呵,一場沒了公主的和親,能有什么破局之法?除非阿斕能夠復活,或者上天賜予我們陌赫另一位公主……”
說到這里阿伊沙突然停住,怔怔地看向譚懷柯。
譚懷柯尚無所覺,將悉心擦拭好的藍寶石珠串歸還到他面前,兀自說道:“我在想,我們是不是可以先去找回阿斕公主的尸身,當時在河谷里……嗯?為什么這么看我?”
阿伊沙在看著譚懷柯,而申屠灼警惕地看向阿伊沙。
撞上譚懷柯茫然不解的眼眸,阿伊沙收回了目光,斟滿酒卮仰首飲下:“確實,我要去趟河谷。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我的王妹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興許還能找到一些刺客不慎留下的線索。”
譚懷柯點點頭:“我記得那里,可以為殿下引路。”
申屠灼勸她:“阿嫂,公主要你帶的話你也帶到了,沒必要再去涉險。”他別有深意地盯著阿伊沙說,“和親固然重要,可那些事都與你沒有瓜葛了。”
“若不是公主當時挺身而出,我也逃脫不了那些刺客的屠戮。能為她再盡點力,多做點事,我心里才能好過一些。”譚懷柯道。
“多謝申屠大娘子相助,等等,不該這么稱呼你……”阿伊沙對申屠灼充滿敵意的眼神視若無睹,放下酒卮問道,“你是陌赫商女,那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我叫彩珠兒。”譚懷柯用陌赫語說。
“她叫什么與你何干?”申屠灼忍無可忍,拉起譚懷柯就要離開,“陌赫大王子,這里是大宣境內,凡事要遵守大宣的律法規矩,無論她叫什么名字,現如今都是我明媒正娶的阿嫂……不是,是我阿兄明媒正娶的新婦,我勸你掂量著點。”
譚懷柯不明所以:“??”
他們要走,阿伊沙并不攔阻,只輕飄飄丟下一句話:“彩珠兒,我等你帶我去河谷,尋回我們陌赫的公主。”
——
隔間的門驟然打開,嚇了沛兒和巴丹一跳。
里面一直聊得好好的,怎么莫名吵了起來,而后就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