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的醫術著實令人驚嘆,他給周問琮用了一種去腐生肌的藥膏,短短三天,就讓他的腿活動自如,說再過兩日就能下榻行走了。
鎮西軍的凌校尉對他不大信任,謹慎起見,在三殿下用藥前,派人把這種不知名的藥膏先送進城中,讓入笙醫館的邱老大夫看看是否有害,結果去送藥膏的府兵還沒回來,周問琮的腿就已經大好了。
凌校尉得知后怒道:“胡鬧!就不能再等幾天嗎?誰知道這西境的大夫是何居心,怎么能隨便給三殿下用藥,出了事誰負責!”
扶風查看過周問琮的傷口,翻了個白眼說:“等幾天?等他的腿再爛掉一圈肉嗎?等他爛到筋脈從此成個瘸子嗎?貽誤了病情誰負責!”
申屠灼不以為意:“放心吧,我把這藥膏給村里受傷的牛用過了,沒什么問題。我特地去看過幾回,牛的傷口愈合得很好,還時不時用舌頭去舔,可見吃了都沒事。”
凌校尉:“嗯?我怎么沒想到這招。”
周問琮:“……”拿我跟牛比嗎?
扶風冷哼:“我說你們一個個買我藥膏去做什么,又是送人查又是給牛抹,好東西全給糟踐了!要不是看在給錢多的份上,我才懶得理你們!”
譚懷柯打起了圓場:“好了好了,扶風大夫的醫術和人品我可以做擔保,絕對信得過。如今試也試過了,總歸是讓三殿下病情大有好轉,大伙兒就別計較了吧。”
周問琮搓著褲腿抱怨:“就是太癢了,癢在骨頭里,抓都抓不著,扶風大夫,什么時候能不癢?我真要受不住了。”
扶風道:“這是在愈合,再過兩天就不癢了。”
申屠灼恍然大悟:“難怪那頭牛一直舔,原來是癢的。”
周問琮無奈:“能別再提牛了嗎?”
眾人正在商量何時能拔營回程,傳信府兵帶回來兩個消息。
一個消息是扶風的藥膏沒有問題,不僅于病患無害,甚至有治傷奇效,惹得邱老大夫要親自向煉制之人討教。聽聞他人在城外,年近八旬的老爺子還想乘馬車來尋,幸而被好生勸住了,如今就在入笙醫館眼巴巴地等著扶風進城。
另一條消息是關于胥觀白的,池郡守親自修書一封,向三殿下說明了事情的原委。
正如譚懷柯所料,是胥觀白身邊的一名侍婢在她的茶水里下了藥,令她神智昏沉,短暫地喪失了嗅覺,并且替換了香丸。
而且那枚香丸是這名侍婢在池郡守離開暖閣前就偷摸添進去的,之后她就在外侍候,沒再靠近過內間。剛開始眾人都將目光放在了池郡守離開之后接觸過香爐的人,所以起初沒有懷疑到她的身上,是查出胥觀白茶水有毒之后才把她揪出來的。
譚懷柯疑惑道:“池郡守離開暖閣之前就添了香?那為何池郡守沒有受到影響?”
周問琮讀完信說:“因為那枚香丸一半是蘇蟬郁金,一半是含有茵犀和迷香的那種毒丸,侍婢添進去后,最開始燃燒的事蘇蟬郁金那半邊,等到胥觀白那邊藥效起來了,時機也差不多成熟了,才釋放出迷香來。”
“原來如此。”譚懷柯頷首,“如此精巧的布置,必須是心思縝密,又極為了解制香的人才能做到。想來觀白娘子去撥弄香爐時,也是察覺到了些許異樣,想看看香丸有什么問題,只可惜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