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她的侍婢,你當真覺得她是無辜的?”申屠灼道,“你也說了,須極為了解制香的人才能做到,怎知不是胥觀白指使侍婢去做的呢?為了跟自己撇清關系,就先把自己給弄暈了,事后推說沒聞出來,也是有可能的吧。”
“話雖如此,可這么做既大費周章,又容易暴露自己,若是觀白娘子真的有心對大王子和三殿下出手,明明有更多更合適的機會。”
“胥觀白雖然精于算計,到底背負著中宮女史的名頭,不至于如此冒進。”周問琮略略沉吟,“何況池郡守只說了那名侍婢私自參與,想必是有什么證據可為胥觀白洗脫嫌疑。詳情如何,我們可回城之后再去細問。”
聽了這番話,譚懷柯暗自驚奇。
不是因為胥觀白洗脫了嫌疑,而是三殿下的那句“精于算計”。
據申屠灼透露,這兩人曾有過口頭許下的婚約,以三殿下的為人,怎會輕易將這樣一句評價用在小娘子身上?而且三皇子雖沒有刻意針對觀白娘子,卻也看得出來很冷淡,甚至有著不大明顯的避諱,只不知這其中還有什么故事了。
——
又過三日,周問琮已然行走無礙,眾人經過商議,決定即刻回城。
于是,在池郡守的宣揚下,奉命尋回三皇子殿下的鎮西軍和府兵成了名正言順的迎親隊伍,磕磕絆絆入關的烏須商隊搖身一變成了陌赫公主的送嫁隊伍,而乘馬車躲避刺殺、狼狽出逃的兩個人,一個成了親迎新婦的大宣三皇子,一個成了姍姍來遲的陌赫公主。
好一場東拼西湊的和親!
扶風在譚懷柯的臉上擺弄了一個時辰,這里捏捏那里按按,還給她用脂粉重新描畫起妝容,惹得屏風之外的申屠灼嗤之以鼻:“喂,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換人來做。要我說根本不必急于一時,回城之后讓胥觀白來給她描妝就是。”
扶風手上不停:“不是你們自己說的么,入城時是陌赫公主第一次在大宣露面,必須做到隆重細致,萬無一失,才能給那些礙事之人最大的沖擊。”
周問琮道:“雖說入城時不用公然露面,但我們做得越坦然,那些人就會越慌亂,可以的話,最好能營造幾回不經意的露面。張掖郡的百姓親眼見到陌赫公主的真容,接下來我們也可以更有底氣了。”
“反正他們原本也不知道公主長什么樣,隨便妝扮一下得了。”申屠灼伸著脖子往里張望,“你是不是又摸她耳朵了?你這庸醫不會是在非禮我阿嫂吧!”
“喲,酸成這樣啊。你要是懂這個,那你自己來給她畫唄。”扶風出言嘲諷。
“我只是不明白,你不是個大夫么?你們西境的大夫還會易容描妝的嗎?”
“我師從陌赫的大醫,但我可不僅學了醫術。”扶風嘆道,“哎,這里頭的水可比居延澤深多了,說了你們也不懂。”
“……好了沒有,外頭都整裝待發了,還有等多久?”申屠灼催促。
“好了。”扶風終于收了手,看著面前的譚懷柯說,“如此,你便是公主殿下了。”
——
下章:雙重身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