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還有機會了?”譚老爺高興道,“我是不知道那地下泉是個什么走向,但我家田地旁邊就是我外舅家的,若是地下泉能讓溝渠稍作改道,為何不能考慮從我外舅家那邊過上一段呢?這不是兩全其美?”
“這個么……”酒香誘人,苗渠長是個貪杯的,忍不住多飲了兩卮,摸著下巴說,“明日便要動工,我也不知水曹掾大人那邊做了什么決斷,倒是可以幫你問問。”
“好,那最好了。”譚老爺識相地推給他兩個小酒瓿,殷切地說,“有勞苗渠長了,這點酒就送你了,不成敬意。”
“丑話說在前頭啊,我可不保證能說動水曹掾大人。嗝,若是他本就在考慮要從哪里改道,我或許能建議一二……”
“如此即可。”譚老爺道,“只是明日你們便要動工,說晚了怕是來不及?”
“唔,我這就去找水曹掾大人。”苗渠長起身欲走,還不忘拎起那兩瓿酒,忽而又有點退縮,“不成,我今日飲了酒,嗝,水曹掾大人見了要罵的。”
“無妨的,無妨的,他自己也喝了。”瞧著時辰差不多了,譚老爺扶住他交代,“我讓仆役把灼公子送到我家老宅歇息片刻,還給他煮了點醒酒湯喝,苗渠長去找他談溝渠改道的事,也可以喝上一些醒醒酒,料想他這會兒該醒了……”
就這樣,苗渠長被譚家的老仆引著,去老宅尋申屠灼。
走在路上,苗渠長沒忍住又開了一瓿酒,想著反正馬上要喝醒酒湯了,不如再多喝點過過癮。而他也發現了,另一個酒瓿里裝的并不是酒,而是整整三貫銀錢。
苗渠長樂陶陶地想,譚老爺托人辦事,可真是上道啊。
看著他走向老宅的身影,譚禮捋須而笑。
掰扯了半天溝渠改道,不過是個借口罷了,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讓這個苗渠長去給申屠灼與自家女兒的私情做個見證。
這人收了自己的銀錢,到時也好拿捏。
有他這么個親眼撞破的外人在,鐵證如山,為了保住申屠灼的名聲,申屠夫人必會速速給譚家下聘,以此來息事寧人。
不一會兒,苗渠長來到了譚家老宅。老仆帶他進空蕩蕩的院子后,便諾諾告退了。
苗渠長喝得有些懵,四下望去,只見一間屋子里亮著昏黃的燈,料想就是水曹掾大人歇息的地方了。
他沒急著過去,而是先將喝空了的酒瓿扔了,又把滿是銀錢的酒瓿藏在院中一個角落,想等談完了事再拿走。
藏好酒瓿,苗渠長靠近那間屋子,敲了敲門:“水曹掾大人,你可醒了?”
此時,他聽見里頭傳來不同尋常的聲響……
——
下章:自作孽,食惡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