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丸飛進窗戶?
在場眾人一時怔住,先不提傳遞的消息是什么,剛剛還說這座宅院層層守衛,什么人能闖進來,還把蠟丸堂而皇之地投進窗戶里?
“人沒進來,是用彈弓在院外大樹上射進來的。”阿伊沙姍姍來遲,手里拿著一把樹枝削成的彈弓。
他與巴丹就住在扶風的隔壁,早上蠟丸穿透窗紗飛進來時,巴丹以為是暗殺,立刻做出了反應。阿伊沙沒有輕舉妄動,察覺隔壁扶風沒有遭遇什么不測,飛進來的東西也沒什么危險,便出去協助巴丹找尋偷襲之人。
可惜他們追出去時,那人已經逃之夭夭。
外頭的守衛也被驚動了,確認了異物是從那棵大樹上投射出去的,但那人顯然做足了準備,一擊得手就飛快騎馬撤離,眼瞅著追不上了。
“彈弓?如此兒戲嗎?”周問琮沉吟,“頭一回見用這種方式傳遞消息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頑童調皮。”
“可見那人對我們并無惡意,但卻不便現身。”胥觀白道。
“看似草率胡鬧,管用就行。就是不知為何偏偏砸給了扶風大夫,是那人有意為之,還是準頭不好。”阿伊沙意為深長地看了扶風一眼,“好了,我也很好奇,蠟丸里究竟說了什么?能看出是誰給的消息嗎?”
扶風展開絹帛:“也是湊巧了,近來我在醫書上學了點大宣文字,否則都看不懂這上頭寫的什么。大概就是提醒我們有人要來查驗公主的病情,看她是否真的中了毒吧。這下我能不著急么?還沒做好準備呢。”
周問琮接過絹帛掃了一眼:“的確是這個意思,沒有落款,從筆跡上也看不出是什么人寫的。”他心思縝密,想了想說,“那人應當知道你是公主身邊的大夫,蠟丸多半就是專門給你示警的。而且他也對我們的計劃了如指掌……難道是中宮那邊?”
胥觀白見他望向自己,搖頭道:“若是皇后的意思,大可直接傳信于我,三殿下怎么不猜是太子殿下的人?”
周問琮道:“不是東宮,因為太子已經派人給我傳話,說明日就要給身體抱恙的陌赫公主安排太醫會診,沒必要多此一舉。”
胥觀白頷首:“那還是東宮的消息更為精準。”
周問琮:“朝中不可能對公主的病情坐視不理,我一直知道這是個破綻,但沒想到這么快就要來查驗。扶風大夫,太醫會診可沒那么好誆騙,有什么辦法能做得更像?”
扶風為難道:“再給我四五天大概可以蒙混過去,明日就要來,時限太緊迫了。”
眼見商量不出什么好對策,譚懷柯道:“既如此,不如讓我真的中毒。上回那些不翻餅不是晾干了還留著嗎?我直接吃一點好了。”
扶風無奈道:“我的好公主啊,那些不翻餅是留著給我配解藥的,如今我連里面有哪些毒都沒弄明白,配不出解藥,哪敢當真對你下毒?你不要命啦?”
“我就少吃一點,你把中毒的癥狀摸清了,不是更方便給我偽裝毒入臟腑嗎?或許還能據此推斷出包含哪些毒素呢?”
“不行,太冒險了!”周問琮蹙眉,“對身體的傷害太大,你……你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我們可以再想別的辦法。”
“我倒是覺得可以一試。”阿伊沙道,“總不能在這里功虧一簣。”
“你們陌赫王族還真是鐵石心腸,你當真不在乎她的生死嗎?”周問琮道,暗指譚懷柯不是他的親妹妹,被他隨意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