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
“喏,就我們說話的工夫,三殿下應當已經封王了。”
“這么快?”
“本就是跟著和親一塊兒辦的事,也不算快了。”陶維捋須道,“今日之后,三殿下便是秦王了,授金冊金寶,掌西北十二郡,接陽關鎮西軍。那位陌赫公主也就成了名正言順的秦王妃,我們大鴻臚亦要在西境有所作為了。”
“正該如此。”
——
與陶大人寒暄過后,申屠灼往城中行去,正遇上三皇子封王而歸,攜新婦乘駕出宮。
官道兩邊圍了許多人,都是來觀瞻秦王與秦王妃的。
申屠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擠到前排,占了個好位置。遠遠望著那攏著紗幔的華貴轎輦被護衛簇擁而來,他不禁百感交集。
入宮前還是皇子儀仗,如今已是親王儀仗了,足可見陛下對秦王的器重。
轎輦越來越近,近到可以看清譚懷柯的面容了。
她面上覆著輕透薄紗,神色略顯憔悴,但仍舊美得動人心魄,周圍不時傳來對她美貌的贊嘆。雖然這張臉是經過扶風易容的,不過在申屠灼眼中,僅僅是在譚懷柯的底子上畫蛇添足了一番,甚至不如她原先的樣貌更有風韻。
不知是哪里來的一陣風,將譚懷柯掛在耳畔的輕紗吹落下來。
風帶著輕紗吹向人群,有人起哄歡呼,有人伸手爭搶。
而申屠灼一動不動,那輕紗恰好飛過他的頭頂,他知道譚懷柯會循著看過來。
他在等她看到自己那一瞬的驚喜。
終于,那雙妙目流轉,居高臨下地落在了他的臉上,卻好似沒認出來似的,又掠過他望向了飄然飛遠的輕紗。
那是全然陌生的一眼。
仿佛有一把巨錘掄在了胸口,申屠灼只覺得心中一陣鈍痛。
她沒看到我?或是沒有認出我?
怎么會呢?
不,不會的,她一定是有所顧慮,在忌憚什么……
四周的喧囂都入不了他的耳朵,申屠灼心亂如麻,只想趕緊沖到她的面前,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為何相逢卻裝作不識。
想到此處,他排開重重阻礙,輕身縱躍,在人群上方搶到了越飛越高的輕紗。
見他身手了得,眾人不由為他拍手叫好。
申屠灼回頭看向譚懷柯,卻見她與身邊的秦王說著什么,全然沒有留意這里的動靜。
說話就說話,靠這么近做什么!
方才還能說是眼神不好沒看到,這回他特地出了個風頭,竟然還裝作看不到,那絕對是故意的了!
一旁的紈绔公子與他商量:“兄臺,這面紗可否割愛?我愿出十兩銀子買下。”到底是陌赫公主兼秦王妃的的物件呢,帶出去多有面子,摸上一摸也是好的。
將面紗揣進懷里,申屠灼硬邦邦地說:“臟手拿開!我要去還給秦王妃!”
紈绔公子啐他一口:“也不回去照照鏡子,人家什么身份,區區一個面紗丟了就丟了,還指著你去送還嗎?”
申屠灼懶得理他,轉身追著轎輦去了。
——
下章:咦?這不是仲期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