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太子的傳話人,申屠灼以打更來掩藏自己的身份。今夜突然出現,自然不是為了抓這對叔嫂的現行,而是另有要事。
申屠衡放下茶盞:“東宮讓我帶話,兩件事。一是廣利商會想攬下西境商路的開辟,這對我們而言是個絕佳的機遇,能從祁正初手中瓜分一部分財權,所以務必要促成。于素封此人慣會見風使舵,若是能讓……咳,她來全權接手,于我們而言更是如虎添翼。”
申屠灼頷首:“知道,已經在想辦法了。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與阿翁那件冤案有關。”
“找到給阿翁平反的證據了?”申屠灼正襟危坐,“這么多年過去了,那些人借勢個個平步青云,還能留下證據?”
“當年若是坐實了阿翁通敵叛國,斷不會只是這等處罰,所以那些陷害阿翁的證據本就站不住腳。陛下也心知阿翁不過是個替罪羊,奈何架不住群臣口誅筆伐,又急于平息邊關爭端,這才給阿翁下了貶謫的旨意。”申屠衡道,“然而太子的耳目近日探聽到,阿翁當年出使西境,曾留下過五卷簡策,但抄沒搜查時,這五卷簡策卻遍尋不到,報了遺失。”
“所以太子殿下懷疑,這五卷遺失的簡策中,藏有當年案件的重要訊息,很可能是阿翁引火燒身的真正原因?”
“正是如此。”
“那要如何去尋,可有線索?”
“沒有。”申屠衡搖了搖頭,“要真那么好找,當年就會被翻出來了。而且我們也無法判斷這些簡策的實際價值,可能是指向亂黨魁首的罪證,也可能是是阿翁自行藏匿的罪證,是福是禍,尚未可知。”
“無妨,總歸是個方向。”申屠灼蹙眉道,“回頭我在大鴻臚官署中仔細查找,說不準當年有所遺漏。”
“嗯,盡力而為即可。”申屠衡安慰,“太子將此事告知你我,意在提醒我們謹慎行事,越是深入探尋,就越容易落入敵方的陷阱。”
“放心吧阿兄,論打仗我不如你,論那些旁門左道的小手段,你不如我。”
申屠衡撿起案幾邊的一個香囊,意味深長地說:“我確實不如你。”
那是譚懷柯身上佩戴的物件,里頭是她自己調制的香料,悠長淡雅,沁人心脾,應當是方才情迷之時不慎遺落的。
從他指尖搶過香囊,申屠灼摸了摸鼻子:“啊,多謝阿兄。”
申屠衡提燈離開:“謝我做什么?當我看不穿你那點心思?別以為朝我示弱我就會心軟放手,勝負未分,我既占了先手,為何要相讓。”
申屠灼:“……”
數日后,阿伊沙最先有了動作。
這位陌赫使臣經由廣利商會的引薦,朝忘塵香鋪下了個大訂單。
——
下章:她到底是何來歷?為何能有如此能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