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賓客們大多都散了,庭院顯得空曠許多,終于沒了那些悄聲議論和指指點點。
申屠灼將彩珠兒拉到一邊,抱臂冷哼:“你就偏要當我阿嫂是吧?”
站得太久,心緒又一直緊繃,彩珠兒有些累了,便倚在廊柱上忍笑道:“怎么了?不當你的阿嫂,你想讓我當什么?”
“秦王和池郡守都已經幫你恢復身份了,阿母也同意你與阿兄和離,你就不能順水推舟摘了這申屠大娘子的名頭,好好成全了你我的情意嗎?”
“小叔未免太心急了吧?”彩珠兒安撫道,“好不容易才在眾人面前澄清了叔嫂不倫的責問,若剛剛擺脫譚家,我就迫不及待地與你阿兄撇清關系,之后再與你不清不楚地糾纏在一起,你猜外面會如何傳言?我和申屠府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道理我都懂……”申屠灼心中不忿,嘀咕道,“可如此難得的機會,差點就能給我扶正了,竟然就這么輕飄飄地放過了?你不會是想過河拆橋,將我棄之不顧吧?”
“噗,你這語氣好似個深閨怨婦。”彩珠兒忍俊不禁,只能溫聲哄道,“好了,相信小叔你也知道,眼下不是一個好時機。即便咱倆之間名正言順了,也還要過君姑那一關呢。再者說,如今你我都有重任在身,與其在這種兒女私情上耗費心力,還不如先把正事辦了,以后有的是機會再……再……”
“再續前緣?”
“對對對,就是這意思。”彩珠兒道,“不過是繼續給你阿兄當寡婦,你還怕我跑了不成?我可舍不得你家這個好靠山。”
“……”申屠灼暗想,倘若東宮的差事都能妥善解決,阿兄得以“死而復生”,那她就不是個“寡婦”了,再加上一路上那些救來救去的恩情,還有彩珠兒對阿兄的崇敬,萬一她到時候不想和離了呢?
然而這些心思他都只能憋著。
哎,真是夜長夢多。
甩開那些糟心的念頭,申屠灼道:“不說這些了,你跟我來。”
彩珠兒疑惑:“還有什么事?”
“秦王召見,好像有什么東西要給你。”申屠灼哼了聲,“開宴前我問他,他還不肯跟我說,非要親手交予你。”
“殿下?殿下來找過我了啊,為何方才不給我?是忘記了嗎?”
“找過你了?你們聊什么了?”申屠灼酸溜溜地問。
“啊,沒什么。”彩珠兒打了個哈哈,催促道,“方才只是匆匆打了個照面,定是散席時人多眼雜,有些話不方便說,那東西也不方便給。咱們快過去吧,殿下如此鄭重召見,多半是有要事相商。”
正如他們所料,周問琮屏退隨侍,讓護衛守在門外,只留了他們二人在屋里,當真是要說不可泄露的秘事。
他將兩樣被綢布包裹的物件放到案上,說道:“找你們是為了這兩樣東西。”
單從外表上看,那分別是一個寬扁的長匣子和一個方正的小匣子,至于里面裝著什么,實在猜測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