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下臉。
什么亂七八糟的。
“這不是問題。”寧首長沉聲道。
楊筠之一喜。
承淮交代的事完成一半了!
他又道:“這藥光有藥方沒用,里面一株草藥不常見,只有那位同志手里有,也只有他知道怎么培養,不如讓他進軍區,專門種植草藥,這比他養豬的價值大多了。”
寧首長也是這么打算的。
肅殺的臉上一絲情緒都沒流露。
“組織會安排。”
楊筠之沒再多說。
好吧,上位者不喜歡別人指手畫腳,他懂,他爺爺也是這樣,說話說一不二,聽不得別人逼逼。
老老實實把藥方交上去。
至此,他該干的都干了,剩下的看其他人的。
承淮應該安排好了吧?
事實確實這樣——
寧首長消失多年,人脈早沒了,要替孟家翻案,還得靠云家。
云老爺子是個老革命,多的是身居重要職位的老戰友,關系網厲害。對國家、對軍人有貢獻的人,他都愿意護著。
收到欣賞的晚輩發送的電報,他馬上行動起來。
孟家的翻案文件剛下來。
辦完正事,寧首長欲帶人回招待所,打算明天去豐收大隊,看看那味不常見的藥。
正走著,孫國手張口,“我之前看見一個男孩。”
寧首長側頭看他。
“然后呢?”
孫國手還沒說話,警衛員按捺不住道:“那個小孩和您長得一模一樣,尤其是眉眼。”
寧首長沒放在心上。
人有相似很正常。
“首長,您有兒子嗎?”警衛員說,“那個孩子會不會是你兒子?”
他崇拜首長,首長的每件事他都上兩百分的心。
趁寧首長和當地官員談判,警衛員去打聽了那個男娃。
借身上這身衣服的光,還算順利。
聽到警衛員的話,寧首長的頭忽然疼起來。
“我有你的種了……”
“等你下次回來,肚子里的娃就出來了,要是你回來的晚些,娃都會喊你爹了!”
“平安,要平安回來啊,你還沒聽孩子喊你一聲爹呢。”
“別放心不下爹娘,家里有我,你好好保家衛國,我們等你回家。”
“……別忘記寫信!”
耳邊響起風吹來的話。
他捂住脹脹的頭,幾乎站不穩,扶住墻,有什么畫面快擠出來。
警衛員看出首長又開始頭疼,忙道:“孫醫生,快,掏出你的針,往首長頭上扎!”
孫國手:“……”
寧首長頭劇疼,黑如墨的眼睛發紅。
他看向警務員。
強撐著問:“那男孩……什么情況?”
警衛員忙說出調查到的消息,“寧家只有祖孫兩個,聽說那家有個當兵的兒子,兒子犧牲很久了。”
“那家兒子他犧牲的消息傳來,他媳婦兒難產生下那個孩子,之后沒幾年也得病沒了。再后來,孩子的爺爺去世,老太太靠每月領的撫恤金養活孫子……”
這些對寧首長而言,是很陌生的事。他無法對號入座每個人,卻覺眸中泛熱,喉嚨間仿佛被堵住。
意識到情緒不對勁,他看向警衛員,“那家人在哪個病房?”
說完話,向來理智的男人知道自己沖動了,但又不后悔,隱隱覺得去過才不會后悔。
警衛員目露擔憂,“您不是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