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村里人,“快拉住他,叫他賠錢!最少……最少五塊,推了人,不賠錢別想走!”
趙老頭名聲稀爛,村里人不知道該不該信他。
猶豫的關口,好心青年氣怒地給了趙老頭一拳,扯走自己的斗笠,拔腿就跑。
連趙老頭薅自己閨女的東西都沒還他。
青年邊跑邊大喊:“好心沒好報,你這老東西早晚得報應!”
趙老頭一看他拿走自己的東西,急得拍大腿,“我的東西噯——!”
卻只看到那道身影快速消失。
他氣急敗壞地看著村里人,“都愣著干啥,還不去把人抓回來,他拿的是我的東西!!”
村里的小伙兒說:“那人跑那么快,這雨有這么大,一踩一腳泥,咋追嘛!”
這個屋檐的主人點頭,“是啊,不好追。”
實則,他對趙老頭的話,半信半疑。
這黑心老頭怕不是,想訛詐剛那小伙子。
簡直壞的流膿。
他們不能讓好心人心寒不是,不追,說啥都不追!
“算了吧,那些東西就當謝禮,人家好歹把你送回來。”他說。
趙老頭氣得快撅過去。
“那是我閨女孝順我的!”他躺在地上,整個人在發燒,臉紅的像喝醉了酒,眼睛也是紅的。
孝順?!
在場的人心底嗤笑。
搶的吧?!!
“那怎么辦,人都跑了。”小伙子聳聳肩,說話很氣人,“我們連人家往哪邊跑都不知道,去哪兒追?那個人咱們也不認識,除了算了,還有啥辦法?”
他一句句的,趙老頭腦袋充血,他燒的厲害,直接撅了過去。
“呀,這咋辦?”小伙子見自己把趙老頭氣暈,嚇得臉都變了。
房屋的主人蹲下,掐趙老頭的人中,感覺他繼續很燙,哎呦一聲,“發燒了!”
他們抬起趙老頭,把人送回去,脫掉他的濕衣服,蓋上那臭哄哄的爛被子,煮了草藥給他喝。
“要請衛生員嗎?”小伙子想起趙老頭說腰上有傷,突然問。
回答他的是另一人的搖頭。
對方話語凝重。
“這么大的雨,去哪兒請衛生員?而且,請了衛生員誰付錢,你付嗎?”
小伙子忙搖頭,“……憑啥我付,我沒錢。”
說話的人給他一個“就這你還想請衛生員”的表情,搖了搖頭,戴上斗笠,慢悠悠走了。
見他離開,小伙子關上門,也趕緊走人。
這么一來,趙老頭的腰傷被徹底耽誤。
次日醒來,人都起不來。
竟是,下半身竟是動也不能動了。
艱難地熬過一夜,那張臉滿是灰白,不復往日的精神,像被扒了皮的豺狗。
他大喊大叫。
摔東西。
都沒用。
他的女兒被他虐待,和他不親,除過年,從不登門。
鄰居們都在家里,誰能聽到他的聲音?
他為人糟糕,串門兒的更是沒有。
趙老頭扭動身體,跌下床,爬到門口,夠到一根木棍,開始敲門。
“鐺鐺鐺——!”
一聲接一聲。
終于,有人聽見,叩響趙家的門。
“老趙?”
趙老頭燒了一夜,連口水都沒喝上,聲音啞得吐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