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主任?”
周辰疑惑。
劉大鐵扭頭四處看看,拉著周辰走到了旁邊的隔間,說道:“政策不明朗,你一個人租三個攤位,一個人忙不過來,肯定要請人吧?請人多了,萬一給你扣上資本主義尾巴的帽子怎么辦?”
“這……”周辰想了一下道,“應該沒事,你看這兩年也沒有再說這事啊,我覺得國家應該會逐步放開的。大不了,我把攤位掛我老婆名下一個,我爹一個,這樣不就好了?”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不過我還得說一句,我可沒有把你當豬哥宰,你真的要租二十年?我都怕這市場用不了多久就那啥了……”
劉大鐵出于好心提醒。
但他說這話那可真的是多慮了,因為周辰印象中,他們市里的這個海鮮市場不僅開辦了下去,而且越來越紅火。在后世,一個攤位的租金一年都要二三十萬的,所以怎么可能會黃呢?他租的越多,掙的錢越多。要不是他還打算買房子,手里的錢不夠,他真的想再租點攤位。不過租三個應該也夠了,怕租的攤位過多,引起別人的眼紅嫉妒,節外生枝鬧出別的事情出來。再說了,他一個普通漁民一下子租五六個攤位,有些太惹眼了,三個已經夠了。
所以面對劉大鐵的好心提醒,周辰也是笑著說道:“劉主任,我是覺得國家會逐步放開政策的,以后肯定會允許個體戶經營。我要趁著改革的春風,走在前面呀。我承認我也有賭的成分。”
說這話的時候,周辰臉不紅,氣不喘,好像他真的是在賭博一樣。要不是他重生回來,恐怕他還真沒這個膽子。
而這邊的劉主任聽完周辰說了這話之后,則是對著周辰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說道:“兄弟,你這心態是真的可以,難怪我覺得你不像是一個漁民。就憑你的閱歷和這個膽量,又是多少漁民能擁有的呢?說實話,當初我們市里的領導決定在這里試點舉辦海鮮市場的時候,我也很震驚,因為之前市里一直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允許大家在媽祖廟面前的那個小道擺攤兒,嚴的時候還會派一些帶著紅袖章的人去抓人,但誰知道領導竟然突然宣布要規范市場,帶頭經營。我覺得你要是當官了,說不定也是一個大官。”
“劉主任,你說這話那就太夸張了,我可沒有當官的命,我就是一普通漁民。我這也算是在賭吧。對了,咱們租金是怎么結算的?”
劉大鐵說到:“租金應該不會要求你一次性全交過二十年的,可能是一年一年的給,就是需要簽一個合同,表明你是要租二十年。”
“簽合同沒問題,如果不簽合同的話,我還不放心呢。有了合同,那才證明他租的這個東西有效。”
聊完了這里,周辰也看著飯還沒有做好,便趁著這個機會趁熱打鐵地問道:“劉主任,對了,我還想再問一下,你們這里是不是最近有一批房子要賣啊?”
聽到這話,劉主任一愣:“這消息你也知道呀?”
“對啊,是有一批房子要賣。”劉主任震驚地看著周辰說道,“你不會打算要買這批房子吧?這批房子可不是小錢呀,我們這些老職工可以憑借著工齡減免一大部分房費,你們這些人要買的話,估計就要按照市場價,一套來買了。即便是有我這層關系,你想拿一套下來,至少也需要三千八百塊錢左右。”
眼見這里真的有房子要賣,周辰便咧嘴一笑,說道:“劉主任,你放心,錢我四處借借,說不定還能湊個差不多。這房子我是真的想要一套。畢竟你也看了,我打算在市里賣海鮮,在市里賣完海鮮之后也不可能當天就開船又回去,這又累又乏的,總得有個住的地方歇歇腳吧。”
他給自己找的理由很充分,他都有些佩服自己胡扯的能力了。
但聽到這話,劉大鐵卻感動得眼眶都紅了,他說道:“兄弟,我這批房子也正愁沒人買呢,最近我們上面有些缺錢,你懂的,不然這些房子也不會第一次試點轉賣了,就是想著緩解一下財政的壓力。唉,兄弟,你這叫我怎么好意思呢?先是租了我朋友的幾個攤位,這會兒你要來買我這里的房子,你說以后你做生意要是賠錢了,這房子以后又賣不了那么高的價錢,你叫我怎么面對你呢?唉!”
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看向周辰就猶如看向自己異父異母的好兄弟一樣,實在是感動得不知道說什么了,他更是為自己之前小看周辰的那種念頭感覺到難受,自己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這他媽就是自己兄弟呀,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真的想跪下來給周辰磕一個頭。
周辰笑著說道:“劉主任,太客氣了,我不怕東西賠,做人嘛,總是要大膽一點的。再說了,房子賠了又怎樣?我買房子是住的,又不是想著能掙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