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消毒水的味道，拿著藥，周辰發現倆小姑娘正坐在椅子上說著悄悄話呢，不時笑幾聲，不知道在說啥呢。
蘇桃桃的頭發被穿堂風吹起，她伸出手指挽了挽發絲，嘴角的笑容燦爛。
“桃桃，夢瑩。”
周辰回來的時候，倆小姑娘還沒發現。
“啊？你啥時候回來的？”
蘇桃桃臉紅著看向他。
好像剛才在說什么羞羞話。
“剛剛啊，看見你們兩個說得這么開心。”
周辰呵呵一笑。
蘇夢瑩看著他手里的報告單和藥，趕緊問道：“阿辰哥，這是我的報告單和藥嗎？醫生說我是什么病了嗎？”
一聽這話，蘇桃桃也趕緊看向周辰手里的報告單。
小姑娘立馬有些緊張了起來，她現在特別怕蘇夢瑩是得了什么特別不好的病。她和蘇夢瑩兩人的手就這樣牽在一起。
蘇夢瑩看向蘇桃桃，費力地擠出一個笑容，輕聲道：“沒事的，桃桃，你不用擔心。無論得了什么病，我心里都做好準備了，反正都這么多年了，再壞又能壞到哪里去呢？況且就算是……”
她話還沒說完，蘇桃桃就趕忙用手捂住她的嘴，說道：“夢瑩，話不能亂說，不吉利的。”
“嗯好。”
蘇夢瑩的指甲都掐住自己的虎口了，來掩飾內心的慌亂。
咣當！
拐杖又掉了，木頭和瓷磚碰撞，驚飛了窗外的麻雀，倆小姑娘趕緊去撿拐杖。
“看把你們兩個嚇得。”
看著兩個小丫頭這么擔心的樣子，周辰呵呵一笑說道：“不算是什么大病，只是耽誤了這么久，沒有治療，對身體稍微有些影響，醫生說了——能治！”
他故意拉了一下尾音，把最后兩個字輕輕放在陽光里。
他沒有把醫生說的最壞的情況說出來，因為他覺得心態也是治療的一部分，如果心態好的話，小姑娘的病可能會好得更快。
“只要咱們積極配合治療，以后脫離拐杖走路完全不成問題。最好的情況啊，吃完藥咱們就和正常人一樣。”
“和正常人一樣？”
蘇夢瑩的瞳孔突然泛起漣漪。
她茫然地伸手去夠拐杖，卻摸到蘇桃桃拿著拐杖的手，以及她滾燙的手。
倆女孩同時相望。
蘇夢瑩覺得自己像做夢一樣！
七年零三個月，兩千六百多個晨昏，她總在深夜撫摸的腿，像觸碰一個永遠結不了痂的噩夢。
如今，噩夢消散了！
窗外驚飛的麻雀飛回來了，帶著越過云層的陽光，不知何時，陽光忽然漫過診室的藍色窗簾，在石膏墻面上流淌成河。
“真，真的嗎？”
“那我能騙你嗎？”
聽到周辰這么說，蘇夢瑩立馬激動地瞪大自己那漂亮的大眼睛，緊跟著，她那眼睛里淚水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叭嗒嗒嗒地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