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棵高大的青松樹下,少女將腦袋趴在石桌上,不斷的唉聲嘆氣。
鳳淵隱著身形站在檐角,問旁邊的人:“你為何不直接把靈石給她,還要等到回宗門之后?”
三千靈石,對他們來說,不過就是彈指一揮的毛毛雨罷了。
云義面色淡淡:“以她財迷的性子,多半拿到了就會自己跑了。這兩天司煜城也會派人過來,還是不要讓她亂跑的好。”
鳳淵眉頭一皺:“凌玉那邊傳來消息了?”
云義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戈矛將起,呼鷹走狗們自是要忍不住跳出來蹦跶兩天。怕是要不太平一陣子了,你以我的名義傳信給長澤風,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鳳淵點點頭,又道:“那這個小丫頭你準備如何辦?”
云義看了看前面嬌小的身影,眉心微擰:“算了,等今晚拍賣結束,我直接送她回宗,以免夜長夢多。”
鳳淵道:“那雪玉骨參......”
“一并拍下,到時候送到彥邈這里來,她自會來取。”
“是,尊上。”
鳳淵抬手行了一禮。
這兩人都是隱匿了身形,雖然就站在不遠處,大大方方地談論著事情,鹿呦卻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聽不到。
她這會兒心情很有點不好。
姜月白走了不說,歸冥答應給她的靈石也沒直接給她,還說什么要過兩天。
這黟陽城里又靈氣稀少,不適合修煉,她昨天打坐半天,才勉強吸收了指甲蓋兒那么大點的靈氣。
要不是為了等姜月白回來,她早就鉆進寶盒里修煉去了。
還有就是她手腕上的那條小藍蛇,不知怎地,這兩天蔫嗒嗒的,看起來很沒精神,盤在她手上,不注意看,還以為是個繡的逼真的紋身。
鹿呦之前也沒少拿東西喂它,但它從來不吃,也不喝水,都不知道是靠什么為生的,這兩天看起來,都快不行了。
這條小蛇雖然不像什么厲害的妖獸,不過好歹也是江岳留下來的,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它就這么噶了。
鹿呦想起,早上來給她送飯的那個小童好像提過一嘴,說他師父是什么厲害的藥師。
要不然,拿去給他師父看看,興許還能再搶救一下?
鹿呦摸了摸手腕,站起身往后院走去。
她越走便越是驚訝。
這宅子似乎并不簡單,這外面看著樸素簡陋,一眼望去不過幾間青堂瓦舍。實則穿過后門,便是乾坤內秀,不僅修筑了七八間精致清雅的居室,還鑿了個靈田,種著好些靈株。
鹿呦剛走沒一會兒就迎面碰到了端著簸箕的啊蒲,簸箕里裝滿了藥草,似乎要拿去晾曬。
“鹿姐姐,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啊蒲對這個只比他大兩三歲的小姐姐很有好感,因為她不僅長得好看,說話也輕柔,看起來就很好相處。
鹿呦笑了笑:“那個,你之前說你師父是藥師,我有點事情,可能想麻煩他一下,你看......方便嗎?”
啊蒲道:“方便呀,怎么不方便?只不過我師父現在還在給月前輩號脈,你可能要等一會兒哦。”
“月前輩?”
“啊,就是昨天帶你回來的那個人。”
“他姓月?”
啊蒲疑惑地看著她:“月前輩不姓月,姓什么?”
鹿呦抽了抽嘴角,她還以為這人姓龜,還在納悶,怎么偏偏就姓這個......
那他的名字連起來,應該是叫月歸冥。
好像有點耳熟,像是在哪里聽過似的?
等等,號脈?
鹿呦開口問道:“他受傷了嗎?為什么要你師父幫他號脈?”
啊蒲蹙眉糾正道:“不是受傷,是中毒,他——”
“啊蒲!”
側邊的一間屋子里傳出了一聲冷喝,帶了一絲怒氣。
啊蒲趕緊收了話頭,低應一聲:“師父。”
木門被打開,一個穿著素衣白裳的男子,眼神冷淡地看了過來:“讓你把草藥拿去曬著,在這磨蹭半天是做什么?”
啊蒲心虛地低下頭:“那個,鹿姐姐說找你有點事情......我就跟她聊了幾句。”
彥邈目光移向鹿呦,不辨喜怒:“鹿姑娘,找彥某何事?”
他姓彥啊。
鹿呦用余光瞟了瞟他身后的屋子,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看來月歸冥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