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言聳聽,”云晨聲音淡冷,動作不停,“你千不該萬不該用她來試探我。”
可在劍身穿透那些黑影的剎那,他的胸口也如遭受重擊,肉體更是猝然噴出一口鮮血,把鹿呦嚇的不行,她急急叫他名字,云晨卻聽不到。
靈海中,他捂著胸口,極端痛苦地半跪下來。
黑影也好不到哪兒去,原本氣焰囂張,現在卻只剩了一縷殘霧,連幻形都維持不住,露出了本來面目。
那是一個約摸二十三四歲的邪俊男子,他周身漆黑,披著戰甲,魂魄淡淡,幾欲消散,怒不可遏道:“老子都跟你說了,我要是死了你也得死,就是不信邪是吧?我的魔魂已融入你的識海,你殺我便如同殺你自己,我再警告你一次,切莫輕舉妄動,否則誰也活不了!”
云晨終于變了臉色,眼里閃過了一抹瘋戾,他討厭被人威脅!
“除魔衛道,乃是我的責任,即便身死道消又有何妨?”
他趔趄著站起來,正要再喚來劍,“等等!”那魔魂突然開口,“你死了,你那小心肝就要投入別人的懷抱了,你可舍得?”
“……”
云晨差點劍沒拿穩。
那魔魂邪魅一笑,“本尊就知道你的軟肋在這里,呵,連自己生死都不在乎,卻一心系在一個小女娃身上,愚蠢!”
云晨沉吟半晌,冷眼一橫,“軟肋又如何?你有嗎?”
他嘴角微翹,“沒有軟肋的人活著也不過是具行尸走肉罷了,想來你就是這樣的人。”
魔魂被他這話噎了一瞬,“本尊堂堂魔界之主,需要有這玩意兒干嘛?給自己找麻煩嗎?”
“魔界之主?”云晨眼帶輕蔑,打量他一眼,“只剩一縷殘魂的魔主?”
那魔魂又被噎了一下,怒道:“若不是一百年前,本尊被人暗算身死,輪得到你這小兒在這兒猖狂?”
他表面看似怒,心里卻在盤算,如今已錯過最好的奪舍之機,依這小子的性子必然有所防范,倒不如自爆身份,讓他打消疑慮,達成互助協議,日后再另找機會。
“一百年前?”云晨皺眉,“你是姬懷朔?”
“你知道?”姬懷朔眼睛一亮,飄了過來,“本尊之赫赫威名,竟時隔百年,還在云境界傳播嗎?”
“那倒不是,”云晨眼神有些一言難盡,“據說你是魔族第一個棄戰而逃的尊主,至今還被掛在魔族恥辱柱上,為全族所唾棄不齒,如此威名,云境界自是有所耳聞。”
“我棄戰而逃??”姬懷朔裂眥嚼齒,憤然作色,“若不是姬懷荒這個小人暗算,本尊何以至此!!”
一百年前,赤宸大戰前夕,妖魔兩族達成戰略合作,共同派出數十萬軍隊,打算向云境界發起進攻,魔尊懷朔臨時反悔,力主不戰,卻被其弟懷荒暗斬于暨陽,隨后眾魔,尊荒為主,行軍繼續。
那是云境界有史以來打過最慘的一戰,幾乎百分之八十的修士都身死道消,神魂俱滅,青云宗的三個老祖唯剩一個,那便是現今四大仙尊的師父,天元道尊。可惜他雖活下來,卻身受重傷,閉關不到十年,便薪盡火滅,坐地而亡。
妖魔兩族經此一役,亦是瘡痍彌目,死傷無數,休養近百年,方才恢復一點生機。
古時的暨陽,便在現如今的鳳祥鎮一帶,所以這里出現魔氣并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