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香味越來越重了,只要一靠近她,他的心頭便莫名躁動,仿佛要燒出一團火焰,這感覺令他心亂。
他輸完靈力,不動聲色的離遠了一點。
失而復得那一晚,他坐在她床邊,看了她一夜。
想娶她,發了瘋般的想。
可他,不能。
他不知道身體究竟還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是否哪一天就會死在某個秘境里再也回不來,一想到自己哪天不在,獨留她一人,他便覺得不能呼吸。
他想盡量離她遠一點,可又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
他想做個自私的人,擁有她,占有她,可他又舍不得。
裝作不曾相識的模樣,做盡冷漠姿態,卻在每個深夜,偷偷描摹她的眉眼。
云義覺得自己快被這種退而不退的割裂感撕碎,理智告訴他,現在的狀態是最好的,既能護住她又不會讓她生了依賴,可情感又洶涌如潮,一日比一日難以遏制。
可要讓他放她離開,那又絕無可能。
他手指微蜷,掏出一個錦袋扔給了她,“過兩日,我帶你出去逛逛。”
“真的啊?”
少女眸光微亮,接過袋子打開一看,頓時笑的合不攏嘴,“天元石,九轉金丹,冰心果……我的老天爺唉,仙尊大人您也太有錢了。”
這袋子里的每一樣東西拿出去拍賣都至少能賣個十萬靈石。
他眼底波光微轉,嘴角漸漸小幅度地彎了起來,“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少女遲疑了一會兒,小聲征詢,“我想去凡界可以嗎?我想我娘了,我想給她上炷香。”
他點頭,聲音輕緩:“好。”
……
他領著鹿呦在凡界了待了好幾日,還給鹿香如重新修繕了墳墓。
昭仁公主僥幸留下的血脈,躲過了妖族的妖刀,卻沒能躲過惡劣的人性。
墳墓前,春色融融,楊柳依依,少女跪在地上,點燃幾根香燭,將明黃色的裱紙一摺一摺地扔進火盆。
“我娘喜歡春天,她說冬天太冷了,凍的人骨頭都憷,”
她低著頭,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她也喜歡風景漂亮的地方,說是看著就讓人舒心。她還偷偷攢了好多銀兩,說是以后留給我做嫁妝,她自己的衣服穿破了就補,補了又穿,可是卻會在每個季末給我裁制新衣,說是別的小孩有的,我也都會有。
每年春天,我總是喜歡跟在村里小孩屁股后頭去山上采蘑菇,雖然他們不太待見我,總說我是沒爹的野孩子,可是跟著他們總能找到很多又鮮又大的蘑菇。
我想著娘親喜歡,就總是采很多回家,卻不知道里面其實很多蘑菇都是有毒的。
可我娘每次都會夸我,她會把那些蘑菇曬干了收起來,過一段時間又偷偷倒掉。
后來被我發現,她說,‘看你那么努力,采了又拎回家,娘怎么忍心掃你的興呢’。”
少女抿了抿唇,低頭眨掉眼角的淚,“可是我走的時候,只來得及草草把她安葬在荒林里,這么久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會怪我。”
她吸了口氣,揚了個笑容,抬頭望向他,“謝謝你云義,謝謝你帶我回來,也謝謝你之前救了我,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是真的,謝謝你。”
少女眸光帶淚,卻笑的真誠又溫暖,他遏制住想將她擁進懷里的沖動,沉默半晌,問:“想報仇嗎?”
她愣了愣,“想,可我不知道那兩個人姓誰名誰,當時被打暈了也沒看清楚他們的容貌,人海茫茫,如何尋找呢?”
他伸手將她輕輕拉起來,“想就行,剩下的交給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