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那樣的情景下,他竟然活了下來,那個時候他就在想,這世界上沒有神也沒有佛,因為他們聽不到世人的祈愿。
回到云境界不久,云義就動身回了一趟妖界。
待事情處理的差不多,趕回來時,正是仲夏。
但青云宗向來四季如春,偏殿里的荊桃花依舊開的灼灼似錦。
她似乎長得更張揚了一些,回身舉步間,恰似柳搖花樹潤初妍,好看的令人移不開眼睛。
她提起裙擺,攜著香風,奔到了他面前,笑的宛若一縷春陽落進了心間。
“你終于回來了,吶,這個送給你。”
她伸手,將一枚流蘇禁步腰佩放進了他的手心。
他微微垂眸,輕問:“這是何物?”
玉是純白色的,鏤空雕成瓊枝海棠,穗子卻是墨黑色的,兩種顏色相合,淡到極致,也濃到極致。
少女抿唇一笑,“之前在凡界的時候,我看你看了好幾眼寺廟里的符篆,便覺得你應該是喜歡那個。但是凡界那些和尚大多都是坑蒙拐騙的,畫的符篆通常也沒什么效用。這個——”
她指了指他手心的腰佩,“是我特地找了你們宗門的符修,花了好多靈石拜托他們畫的祈安符,據說效果特別好,我又找了工匠把它塞進玉石里做成了腰佩,這樣你以后可以一直戴著,也不怕弄丟。”
“怎么樣,喜歡嗎?”
符篆……
不好的回憶驀地襲來,他攥著腰佩,眉眼略沉,“不要自作主張,這種東西,我不喜歡,以后不要再做了。”
少女一愣,悶悶地“哦”了一聲,“我打聽到你的生辰就在最近,還想著送你個驚喜呢……”
他眸光微動,將腰佩掛在了腰間,“這次的,就留下吧。”
見她還是怏怏不樂的樣,他又補充了一句:“還算喜歡。”
但腦子里又突然想到了她送給陳最的那幅畫,生硬道:“你會畫畫嗎?”
她怔了怔,回了一句:“不會。”
撒謊的小騙子。
想到她給陳最畫的那幅畫,他就氣的牙癢癢,可是看著腰間那枚玉,又緩緩揚起了唇角。
雖然他不喜歡符篆,但是她親手做的,也不是不可以。
晚上,云義領著她去看了來安城的煙火節。
他是個喜靜的人,不喜歡喧鬧,但鹿呦卻極是喜歡熱鬧,她憋在青云宗一兩個月都沒下過山,簡直快悶壞了。
火樹銀花里,煙花紛爛如星隕,爆炸的轟鳴聲,掩去了所有聲音,她拿著面具,沖他做著鬼臉,明媚的不可方物。
他忍不住伸手替她挽起頰邊的發,漆黑深邃的眼眸像化了冰雪的春水,沉靜而溫柔。
嘴角輕喃:“我喜我生,獨丁斯時。”
她問:“什么?這炮仗聲太大了,我聽不到!”
他微微一笑,仰頭看這煙火滿天,“沒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