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桌而起,暴怒出聲,“你敢!!”
鳳淵亦是眥紅了眼目,“可只有用她的心煉化成丹才能救你的命,既已做了劊子手,就不要再生憐憫之心,你若下不了手,我來替你動手。”
“住口!”脖頸繃起青色的筋絡,他赤紅著眼尾,失聲怒吼,“她的命是我的,誰也拿不走,包括我自己,聽明白了嗎?!”
他目光陰沉,陰鷙又狠厲,“若讓我知道誰擅作主張,別怪我不念多年情分!”
“至于冥域毒絲鳥的毒……”
他閉著眼急速喘息了幾下,“我自有辦法,只要能夠進階到合體期,便可用神識沖洗筋脈——”
鳳淵冷笑著打斷他,“你早年不顧身體,強行提升修為才能在短短幾十年臻至分神修為,如今已瓶頸多年未有過動靜。等你進階合體?你覺得你等得到那天嗎?”
云義沉默下來,良久咽了咽滯澀的喉嚨,“此事我意已決,不必再議。”
“等等,”凌玉忽然出聲,“彥邈明明說過,雖然只有用無垢之體的心臟做藥引才能根治你身上的奇毒,可與之交歡亦可壓制毒性,你和她在一起這么久了,怎么還會毒發?”
他驀地睜大眼睛,難以置信道:“你不會還沒碰過她吧?”
云義愣了愣,聲音不自在道:“她是我的小輩,我怎可如此。”
凌玉被他氣笑了,“嘛的,你都把人納成寵姬了,還跟我在這兒裝什么偽君子呢?什么小輩不小輩的,反正又沒有血緣關系,你在乎那么多干嘛?”
云義默然不語,他想,但他也怕,怕自己若有一天身死,獨留她一人。
他是早就知道了她是無垢之體,那香味如蝕骨的情藥,每次聞到便會令人心亂神迷,他如何能毫無察覺?
這樣的體質,可令無數修士趨之若鶩,雖然有見識的人不多,可難保有一天不會被人發現。
他只覺得頭疼萬分,感覺把她放哪里都不安全,真想將她背在身上,走哪兒帶哪兒的好,但那丫頭連待在青云宗都待不住。
毒發的次數越發頻繁起來,他終于頂不住壓力,回到青云宗試探性地問她,“你可有喜歡之人?”
“沒有啊。”少女奇怪地看他,“仙君您,為何突然問我這個?”
他心頭微微失落,又覺得不是不能接受。
沒有,那就代表不喜歡他也不喜歡陳最。
他嘴角輕挑,“沒什么,本尊隨便問問。
少女眨著眼“哦”了一聲,不甚理解。
他轉過頭,薄唇輕抿,將聲線端成漫不經心地問:“若是有一日,讓你為了活命,不得不去傷害一個人,你可會?”
“當然,不會害她性命。”他又補充了一句。
“這……”少女摸著下巴遲疑道,“原則上來說是不道德的,但自己的命還是蠻重要的唉!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我娘說過,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沒了。至于被傷害的人……能彌補就盡量彌補咯,不能彌補的話,嗯……也只能勸那個人想開一點了。”
“哦……”他看著她,意味深長。
鹿呦被他怪怪的眼神看的背脊發涼,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仙尊您今日,怎么怪怪的?”
他勾唇,“是嗎?”希望到時候她也能想開一點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