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懷朔“哎”了一聲,在沙地上抱頭仰躺看天,他翹了翹二郎腿,懶洋洋道:“你要理解一個孤巢老人,終日待在不見天日的黑洞里,沒人說話,也不能離開,這種孤獨寂寞冷可是一直持續了近百年啊。我現在只是話多了一點,還沒有瘋,已經算是意志力強大了好吧?”
云晨暗自翻了個眼白,不再與他分說。
鹿呦掏出藥膏替他涂著臉上的傷口,云晨抽著氣“嘶”了一聲,鹿呦停下動作,輕聲問他,“疼嗎?”
云晨正要搖頭,烏林卻從旁穿插進來,一把拽過鹿呦手里的藥膏,笑的不懷好意,“讓我來,保證不會讓他疼。”只會讓他死。
云晨:“……”
他速度極快地直起身,扁了扁唇道:“不用了,小傷爾爾,用不著烏師弟幫忙。”
烏林眉毛一立,怒道:“狗云晨,你叫誰師弟呢?”
云晨嘴角微翹,“按照宗門輩分,你確實應當叫我一聲師兄。”
烏林氣的冷笑,挽起了袖子,“你還想再打一架是吧?來吧,這次我也不用靈力,咱倆肉搏,來來來!”
鹿呦捂著腦袋嘆了口氣,又來了,這兩個人就不能安生點嗎?
她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無奈道:“打吧打吧,你們先打著,我餓了,先去吃飯了。”
兩個人俱是一愣。
“我去給你做。”
“我帶你出去吃。”
剛說完,又彼此互瞪了一眼,劍拔弩張。
鹿呦搖著頭嘆氣,不理他們,自己先走了。
兩個人很快反應過來,風一陣似地跟了上去。
——
阜西城有一座酒樓,名叫“君又來”,因為菜品一絕而遠近聞名,據說連不少路過的修士也會特意過來嘗嘗味道。
酒樓里,人來客往,人聲鼎沸,鹿呦掏了靈石,要了二樓的一座雅間。
托自己師父的洪福,她現在也算是個小小的富婆,出門在外,對于吃喝住行也不像以往那么摳摳搜搜了,她之前就聽過這個酒樓的名聲,此番陰差陽錯過來,自然不能錯過。
但她長得過于出挑,人往那里一站,只覺得跟人不是一個世界似的,引的眾人競相觀看不說,甚至有人因為看著她走不動道,還有人看呆了一頭撞在柱子上。
好在,她身后還跟著兩個少年,一左一右,亦是天人之姿,隨伴左右,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勢,一看就不好惹,所以無人敢上前來。
酒保領著他們上了二樓,一路點頭哈腰,笑的格外真誠,“幾位仙長上邊請,上邊請。”
二樓說是雅間,其實就是互相隔了幾扇花鳥彩繪的屏風。
鹿呦坐下點了幾道菜,看了看旁邊的兩個人,悠悠道:“跟著我做什么,打啊,怎么不繼續打了?”
云晨抿了抿唇,“不打,陪呦呦吃飯。”
烏林臉色訕訕,語氣卻還是低緩了下來,“誰打架啊,幼稚。”
鹿呦點了點頭,拖著長長的腔調“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