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用了點力,將懷里的人拉的更靠近了一些,幾乎是以一副宣示主權般的姿態,看向對方。
云義眸眼微瞇,神色晦暗難辨。
他的眉眼本是生的極好,眼型略長,眉骨深邃而精致,眼尾微微上翹勾著一抹薄紅,向人瞥來時總帶著幾分目下無塵的涼薄感,此刻雙眼一瞇,漆黑的瞳仁便如冬夜寒星,透著砭人肌骨的冷意。
“你是自己過來,還是要我動手?”薄唇輕啟,聲音冷的沒有溫度。
他只是定定地看著那個少女,仿佛其他人都是空氣般。
鹿呦身體一顫,緩緩抽離了少年的懷抱,她嘆了一聲,轉頭看向那個臉色冷漠的男子。
“呦呦!”
少年急切地拽住了她的手腕,眼眶微紅,聲音低啞,“別去……”
幾乎帶了一點懇求。
鹿呦拍了拍他的手,卻沒有回頭,她澀聲道:“我若過去了,你就不會傷害他,是嗎?”
云義眼簾輕掀,嘴角勾起諷刺弧度,“怎么,又要為了另一個男人求我嗎?”
他這話說的實在難聽,鹿呦眼角一酸,眸子里已是沁了薄薄的霧氣。
她開口,聲帶鼻音卻堅定:“不是求你,是談判,只要你不傷害他,我就跟你走,隨你處置。若是不行,便連我一塊殺了吧。”
前世已見識過他的瘋狂,鹿呦實在是害怕他像前世對陳最那樣,對云晨痛下殺手。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他心里有多重的分量,她只能賭,賭他還顧念著自己的性命,不會真的對自己下手。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本就蒼白的臉色似乎更白了幾分,一層薄紅如河水上漲,緩緩蔓延到眼膜,熄滅了唯剩不多的光亮。
“隨我處置……”
喉嚨輕滾,他的聲音帶著窒悶的啞澀,“從前對我避之不及,現在卻可以為了他,連命都不要……”
“為什么?”
他倏然抬眸,雙目赤紅,陰鷙目色透著徹骨寒意,近乎是瘋魔般地低吼道:“為什么從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的,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費盡心機所得,他卻不費吹灰之力!為什么你跟那個女人一樣,眼里永遠只有他!”
“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明明……你我才是夫妻……”
他緩緩閉上眼,眼眸止不住地顫抖,胸口傳來尖銳的疼痛,好似一把刀刃在里面翻攪,直至迸濺出一路血珠。
他的神色看起來實在過于詭異,鹿呦被嚇的愣住,她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也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什么。
她回頭看了看云晨,卻見他也是十分茫然模樣。
她顫巍巍開口:“什、什么意思?”
可再次睜眼,云義卻已經斂下了所有的異色,漆黑的眸子黯淡的不見半點波瀾,他勾了勾唇角,笑地嘲弄而寡涼,“我只要放了他,就隨我處置是吧?好啊,讓本尊看看你的誠意。”
他衣袖一拂,一道悍然的靈力揮來,將云晨猛地掀到了一邊,骨節分明的手指掐住了少女的脖子,強迫她仰頭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