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云義白天說的話,鹿呦還是趕在天黑之前回了宗門。
她還是有點怵他。
烏林回了器峰,她則是徑直飛去了飛角樓。
她想著云晨閉關了這么久,現在都回了宗門,應當是出來了吧?
可到了門口,又猶豫了。
她之前答應云晨想想再告訴他真相,可有些話,又覺得實在是難以啟齒,再加上之前在山洞里和云晨發生的那些事,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以前是師兄,可現在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鹿呦緩緩放下欲要敲門的手,抬頭看了幾眼樓上后,邁著沉重的步子離去。
樓上,云晨卻是對此一無所覺。
他現在正是修復神魂的關鍵時刻,剛一下靈艦,就奔向了靜室。
室內,未燃燭火,漆黑一片。
少年盤腿而坐,周身散發著微弱的藍光,仔細一看,卻是兩股不同的力量互相交織盤旋,似要融合,又似要完全分化,靈力旋轉的氣流,使得披在肩頭的烏發無風而動,輕輕飛舞。
幽冷光芒,襯著秀逸絕倫的面容,使得他宛若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的玉人。
隨著靈力轉動越快,他的眉心隱隱出現一道淡紅色的符文,卻又很快消失不見。
鹿呦這邊,卻是沒回自己的住處,而是轉去悠然殿背后,給自己的靈株們都澆了澆水。
澆完后,她坐在鳳凰花樹下,看著遠處翻滾的云霧發呆。
她感覺自己有些不堪重負。
云義的事,云晨的事,還有陳最也可能恢復了記憶。
怎一個亂字了得。
聽云義的意思,前世的事情,她對他還有諸多誤會咯?
可不管是不是誤會,她都很怕他啊。
哪怕他是真的喜歡她,她也不敢靠近他,何況他現在是她的師叔,她可不想搞什么禁忌戀遭人唾罵。
但以這廝的性格,又不可能主動放手……
難搞。
她嘆了口氣,垂下眼眸,又不經意瞥見了腕間的銀色鈴鐺。
“伴生鈴……伴生……”
腦子里忽然浮現了前世她被人追殺的畫面,她明明受了致命傷卻沒有死,而且以她當時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打得過那幾個殺手,似乎是在一陣白光之后,那些人被擊倒在地爬不起來,才給了她喘息的機會。而且云義當時出現的未免過于巧合了一點吧。
還有,之前遇到那幾個邪修的時候,似乎也是這鈴鐺替她擋下了一道攻擊。
這東西,絕對不像他說的那么簡單,只是什么定情信物。
可前世,他到底是什么時候給自己帶上的?
為什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人肯定還有不少事瞞著她,真是太狗了。
算了,不想他了。
云晨……
她現在對他感覺有點復雜。
說不清道不明,但她有點害怕和抗拒這種感覺。
前世的事情,已經讓她有了心理陰影,她不想讓自己再陷入那種窒息的漩渦里。
可云晨……他又那么好……
這讓她有點良心不安。
至于陳最,恢復記憶就恢復吧,要說心虛理虧的人也應該是他才對,她有什么好怕的?
鹿呦想了半宿,才慢吞吞地回了悠然殿。
卻在看到那抹修長挺拔的黑色背影時,驀然僵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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