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可笑,他本以為和她再也沒有了交集,可在幾年之后,那個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卻抱著渾身是血的她,來向他求救。
那個男人渾身是傷,滿頭青絲盡成白發,似冰雪般冷薄的眼里淌滿了鮮紅的血水,那柄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墨淵劍也被截斷成了兩半,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嚴酷的戰斗。
他像個失了神智的野獸,一遍又一遍暴戾地嘶吼著叫他救她,粗啞兇狠的嗓音里卻帶著顯而易見的恐懼和哭腔。
可他懷中的少女卻早已斷氣多時。
陳最從沒想過,再見她時,已是生死相隔。
那一瞬間,好像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什么陳家,什么宗門,什么喜歡不喜歡,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只想再見她一面,聽她叫他一聲阿最。
那個男人曾罵他是廢物,說他連她護不住。
對此,陳最沒有反駁,他確實虧欠她良多。
可到最后,他不也沒能護住她嗎?
呵,可笑。
…
“大師兄,東西我給送到了,不過她讓我給你帶句話。”
許澄意的聲音喚回了陳最的思緒,他緩緩抬頭,眸光微動,帶了一絲希冀,“她說了什么?”
許澄意撓了撓頭,似是不知道怎么開口,“她說…她說……讓你以后不要再去打擾她。”
陳最垂下眼簾,默了片刻才道:“倒也不意外。”
頓了頓,又問:“信呢,她看了沒有?”
許澄意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把信塞她屋里就跑了。不過大師兄,你啥時候喜歡上輿長峰的這個小師妹的?眼光真不賴!她長得可真好看……”
要不是大師兄先喜歡上了,他還真想去追一追試試看。
陳最冷瞟了他一眼,“宗門事務都處理完了?”
說到這個,許澄意的那點旖旎心思就全淡了,嗚呼哀哉道:“救命,大師兄你到底啥時候能回來幫忙?”
陳最神色淡淡:“暫時沒空。”
許澄意嘆口氣,“行吧,看在你現在還是個傷患的份上,就讓你再多休息一段時間吧。”
陳最未置可否地笑笑,那恐怕他是要休息很長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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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最回到陳家的時候,卻恰好碰到剛放完威脅狠話要走的云義。
兩人隔著遠處相對而立,一人神色冷漠,無甚表情,不辨喜怒;一人面色平靜,唇角微抿,眸光泛冷。
卻都沒有說話,只打了個照面就目不斜視地擦肩而過。</p>